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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過了一小會兒,一道窄小的樓梯出現在路的左邊,聯通一扇門和另一組密碼鎖。托蒙特停了下來,手指向通道深處。以約翰的目力來看,遠處仿佛無窮無盡。

“如果繼續往前走,大約再過一百五十米,就是門衛房。”

托蒙特拾級而上,按動鍵盤,打開了門。光亮如洪水般泄了進來,洶湧如水庫泄洪一樣。

約翰仰起頭,一個古怪的念頭在他的胸口反復縈繞——自己像是留在了睡夢裏。

“一切都還好,孩子。”托蒙特勉強一笑,堅實的表情也溫柔了一點,“這裏沒有什麽會傷害到你,相信我。”

“好了,完成了。”哈弗斯終於說。

薩迪斯特睜開了眼,只看到瑞斯濃密的長發,他問道:“她有沒有……?”

“還好。沒有強迫的痕跡,也沒有留下後遺症。”“噼啪”的聲音響起,醫生似乎正摘掉手套。

薩迪斯特身體一松,癱了下來,由哥哥撐住。等他再次擡起頭時,只見哈弗斯已經脫掉了貝拉那身血跡斑斑的睡裙,把浴巾蓋了回去,而且換上了一副新手套。他彎腰在手提箱裏拿出一把尖嘴剪刀和幾把鑷子,又擡起頭。

“現在要檢查她的眼睛,行嗎?”薩迪斯特點頭之後,醫生拿起手術用具,“你要注意,閣下,嚇到我的話,她可能會瞎掉的。你明白的吧?”

“嗯,只要別傷害……”

“她什麽都不會感覺到,我向你保證。”

這一次,薩迪斯特看著他動手,漫長的治療仿佛永遠不會結束。到了中途,一個隱約而起的念頭讓他覺得自己連站都站不直了,全靠費瑞和瑞斯架住,他的頭也枕在了瑞斯寬闊的肩膀上,他只顧低頭望著醫生。

“最後一片,”哈弗斯喃喃道,“好了,縫合好了。”

房間裏的所有男人都長出了一口氣,包括醫生在內。哈弗斯接下來從他的醫療設備中找出一管藥劑。他在貝拉的眼皮上塗了一些軟膏。然後開始收拾手提箱。

醫生站起身,薩迪斯特掙開兄弟的手,往前走了幾步,瑞斯和費瑞手臂跟著伸展,沒敢放開他。

“她的傷口會很疼,不過不會危及到生命。”哈弗斯說,“如果不受影響的話,過了明天或者後天就能愈合。她營養不良,需要進食。如果她還要繼續留在這個房間,你要把暖氣打開,把她轉移到床上。等她一醒過來就送食物和飲料上來。還有一件事,在檢查體內的時候,我發現……”他的眼睛在瑞斯和費瑞身上掠過,落在薩迪斯特身上。

薩迪斯特直接沖到醫生跟前:“你說什麽?”

哈弗斯把他拽到角落,悄聲解釋。

說完之後,薩迪斯特顯得震驚不已,幾乎說不出話來:“你確定?”

“確定。”

“什麽時候?”

“我不清楚,不過很快了。”

薩迪斯特低頭望著貝拉,心中嘆道,哦,上帝啊……

“我想房子裏有用來止痛的阿司匹林和美林吧?”

薩迪斯特對此一無所知,他從來不用止疼藥,於是轉頭望向費瑞。

“嗯,我們有。”他的哥哥答道。

“讓她吃一點。我再給你們一些效果更好的,以防你們的藥不起作用。”

哈弗斯掏出一個紅色橡膠塑封起來的小玻璃瓶和兩支外包裝塑封皺巴巴的皮下注射器。他在一張小便簽紙上寫下處方指導,把紙條和藥物一並給了薩迪斯特。

“如果她在白天就醒了,感到非常疼的話,你可以按我的指導給她打一針。跟我剛才給她的嗎啡一起,但你必須注意劑量。如果有問題,或者要我教你怎麽注射,就打電話給我。如果是太陽下山之後,我會自己過來給她注射。”哈弗斯看了一眼薩迪斯特的腿,“要不要我檢查下你的傷口?”

“我能幫她洗澡嗎?”

“可以,當然可以。”

“現在呢?”

“可以。”哈弗斯說著皺起眉,“但是,閣下,你的腿。”

薩迪斯特已經走進浴室,旋開按摩浴缸的龍頭,把手放到水流下面,等著水溫夠熱。才走回貝拉身旁。

醫生已經離開,但瑞基的伴侶瑪麗卻出現在臥室門口,像是要探望貝拉。費瑞和瑞斯同她做了一番簡單交談,一直搖頭拒絕,於是她也離開了,雖然看上去很受打擊。

房門關上,薩迪斯特跪到地鋪前,準備把貝拉抱起來。

“等會兒,阿薩。”瑞斯的聲音很嚴肅,“應該讓她的家人來照顧她。”

薩迪斯特停了下來,想起那個幫她喂寵物魚的人。上帝啊……將她留在這裏,遠離更有理由安撫身在痛楚之中的她的那些人,的確於理不符。可是讓她離開這兒,到外面的那個世界去,是個讓他更難以接受的念頭。他才剛剛找到她啊。

“明天會送她去她家。”他回答,“晚上,還有今天,她會留在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