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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斯搖著頭:“這不合……”

“你覺得她現在的狀態適合動身嗎?”薩迪斯特不耐煩地說,“這女人要留在這裏。叫托蒙特打電話給她家裏人,告訴他們明天晚上的時候她會過去。現在她需要洗澡和一些睡眠。”

瑞斯抿緊嘴唇,一陣長長的沉默後,瑞斯道:“那就讓她住到另外一個房間去。阿薩。她不能和你待在一起。”

薩迪斯特猛地起身,走到他的國王跟前,盯住他那柵欄似的墨鏡:“你給我碰碰她試試看。”

“看在上帝的份上,阿薩!”費瑞咆哮起來,“你退後……”

瑞斯不甘示弱地低下頭,兩人的鼻子幾乎碰到了一起:“你注意點,阿薩。你很清楚冒犯我的結果,絕不只是讓你的下巴被砸爛。”

沒錯,這樣的情形今年夏天時就碰上過了。要是薩迪斯特敢再進一步,根據最古老的律法,他將被立刻處死。吸血鬼王的生命是無價的,遠勝於任何一個吸血鬼的族人。

但是在這一刻,薩迪斯特絕不會在乎。

“你覺得我會在乎死刑嗎?拜托。”他眯起眼睛,“那我要告訴你,不管你是不是覺得你的王權至高無上,你總得花費一整天去找來紀事聖女給我處刑。所以,今天晚上,貝拉還是會睡在這個房間!”

接著,他走回貝拉身邊,極盡呵護地抱起她,確保蓋在她身上的浴巾留在該在的位置。看都不看瑞斯和孿生哥哥一眼,抱起她徑直走進浴室,腳後跟一蹬,關上了門。

浴缸已經蓄滿了半缸水,他抱著貝拉彎腰檢查水溫。然後將她慢慢放進水裏,將她的手臂合起,抱在胸前。

浴巾很快就濕漉漉地貼住她的身體。他可以清楚看見乳房的隆起,窄窄的胸腔,平坦的小腹。水面繼續上升,浴巾的邊緣跟著浮了上來,輕佻地撫弄她的大腿和膝蓋。

薩迪斯特的心臟在猛烈撞擊胸腔。他覺得有點不安,趁她受傷昏迷之際大飽眼福。薩迪斯特一心只想保護她的身體,給予她應有的尊重,用他的目光將她掩護起來。他想從櫃子裏找些泡泡浴液出來,可裏面只剩下浴鹽。他絕對不想用到。

他正要背過身不去看她,卻在看到洗手台上大大的鏡子時吃了一驚。他不願讓貝拉看到她自己現在的樣子,對於自己曾經受到的傷害,她知道得越少越好。薩迪斯特抓過兩塊大浴巾蓋在鏡面上,把浴巾邊緣嵌進鏡子與墻壁之間的縫隙裏。

轉身回到貝拉身旁,她已經滑入水中,不過至少浴巾的上半部分還連在肩膀上,基本上沒有動。他環住貝拉的一側手臂,把她撐起來,然後又抓過一塊毛巾。替她擦洗脖子一側時,她突然開始扭動,口中發出緊張的低呼,水花濺到了他的身上。在他移開毛巾後,她的呼喊也沒有停止。

和她說話啊,你這白癡,心中的聲音在訓斥他。

“貝拉……貝拉。沒事的,你已經沒事了。”

她停了下來,皺緊眉頭,眼睛微張,眨了好幾下。她想要伸手去摸眼皮,卻被薩迪斯特阻止,將她的手從臉上挪開。

“別動,那是藥膏,要留著。”

她身體一僵,輕咳了一陣子,直到能夠說出話來:“這是哪裏……我是在哪兒?”

她的聲音很粗,像是醉了酒,在他聽來卻如天籟。

“你在……”我身邊,他心想,口中卻說道,“你和黑劍兄弟會在一起。你安全了。”

那雙琉璃般的眼睛沒有焦點,茫然地掃視。他探身按下墻上的開關,光線變得昏暗。盡管貝拉正處於慌亂之中,而且因為藥膏的緣故幾乎什麽都看不見,但薩迪斯特還是決定不讓她看見自己。絕對不能再讓她擔心傷口能不能好好愈合了。

貝拉的手臂浸入水中,貼著浴缸底,抱緊雙腿。薩迪斯特關掉龍頭,也跪在浴缸旁。他不太擅長安撫人,所以若是她無法忍受他手上的動作,也不算意料之外。但是,真該死,他實在想不出該怎樣去安撫她。貝拉的表情看上去很淒慘,不是哭哭啼啼的悲痛,而是痛到了麻木。

“你安全了。”他輕聲安慰,盡管內心裏對她是否會覺得心安多少存有些疑惑。換作自己是貝拉,或許就不會安心。

“是薩迪斯特嗎?”

他眉頭一緊,不知該說什麽好:“嗯,我在。”

“你在哪兒?”

“就在這兒,就在你身邊。”他有些尷尬地捏緊她的手。她也用力回捏。

接下來,她的思緒似乎又陷入了混亂。她喃喃自語,說著模糊不清的話語,扭動著身體。薩迪斯特抓過另一塊毛巾,卷成一團,墊在她頸後,避免腦袋撞上按摩浴缸的硬邊。

他絞盡腦汁,不知該如何幫助貝拉,唯一能想到的似乎只有一件事。他沉吟了一下,等待著,等貝拉冷靜下來之後,開始輕輕歌唱,用古語歌唱著那些贊頌紀事聖女的贊美詩歌,關於蔚藍天空、白色的貓頭鷹和綠草地的贊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