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男兒生於世(第3/3頁)

她說道這裏緩了一下,見寧舞鶴沒有做聲,便又意味深長地說:“男兒生於世,為的究竟是什麽呢?不求建功立業流芳百世,至少也要挺著胸擡著頭,將那看不起自己的一個一個扇開吧?若連這點都做不到,和一個女人又有什麽差別?不能轟轟烈烈的生,何如轟轟烈烈的死?”

寧舞鶴目光晦澀:“你從見到我第一次就這樣準備了吧……你想要我幹什麽?”

徐善然看了一眼寧舞鶴手中的匣子,見對方手掌因她的目光一跳,反射性的握緊了東西,便笑道:“三教九流,有了這起始的資本,不知寧大哥能涉足幾道,用上幾派。”

寧舞鶴默了一瞬,冷笑說:“你一個小女孩,胃口這樣大,也不怕風閃了舌頭。”

“你若不成,與我有什麽相幹?”徐善然說。

寧舞鶴只挑眉說:“我成不成不用你操心!我只不明白你母親這樣疼你愛你,你心肝肚腸是不是全是黑的,竟只利用你母親一片愛意來達成自己的目的!”

這話一出口,站在一旁裝啞巴的綠鸚也不能再聽下去,揚高了聲音打斷道:“寧公子說什麽呢!空口白牙的可不能往我家姑娘身上潑臟水,我們姑娘自來愛戴敬重父母,從無一絲怠慢的!”

其實寧舞鶴說出了話也頗覺失言,他與徐善然怎麽樣是他們之間的事情,何必扯上何氏?這句話來要是傳了出去,豈不是叫何氏傷透了心?

故此雖被丫頭喝了一聲,也只是皺眉不說話,本想著就讓徐善然罵一頓便算了,不想聽得這句話的徐善然不氣反笑。

從過去到現在。

從過去那又冷又硬也要被菜市口屠刀給砸碎的臭石頭,到現在還兩手空空一無所有的束發少年。

“你真是一模一樣的自以為是。”徐善然笑道。

寧舞鶴最後拿著那匣子離開了。

綠鸚到這個時候還氣得臉色發白,跟徐善然說:“這寧公子也太不會說話了,怎麽可以這樣汙蔑姑娘呢?”

“罷了,誰會信他?”徐善然漫不經心說。

但綠鸚依舊不能釋懷,在出去端杯水又進來的過程中,又跟徐善然說:“太太最近一直都關注他,肯定不知道他會這樣說!”

徐善然看了綠鸚一會,都看得丫頭不自覺地摸了摸自己的臉,才笑起來,在心中想:這是先她之憂而憂,怕她覺得何氏的注意力被外人分走了而鬧別扭呢。

“姑娘,奴婢怎麽了?”綠鸚不由問道。

“沒怎麽,你這是鹹吃蘿蔔淡操心。”徐善然微笑說。

其實很不必如此。

這一輩子,該她的東西,她就坐在這裏看看,誰能搶得走。

綠鸚不妨聽得這一句,正要說些什麽,外頭卻突然傳來寧舞鶴的大喊聲:

“我輸了!我輸了!我輸了!——”

“我輸了——我不會永遠輸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