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紀刀刀

唐糖斜一眼:“寶二哥您別同長舌婦似的。”

“你不信?”

唐糖皺眉頭:“你暗地在查他?”

“哥查他?哥焦頭爛額了何來工夫查他?是哥同紀陶的一個發小……對了,那人糖糖你認得,杜三胖!”

“三胖,家裏開錢莊那位?”

裘寶旸很高興唐糖記起來了。

家中攤子大,杜公子早早被他爹發去從西京分號歷練起,如今已然接管了家裏的半壁江山,儼然是杜記錢莊二掌櫃的。

三胖近日正好也來遂州分號巡櫃,昨日裘寶旸赴宴去的路上,恰巧遇著了。

三胖把持著大買賣,待小夥伴的情分倒是絲毫未減,二人你來我去聊了不多會兒,相約今晨再聊。就是今早喝茶的工夫,三胖隨口侃山,爆給裘寶旸一個驚天大猛料。

五年前,有人用紀伯恩的名字,在杜記西京分號,開了一個戶頭。

同名同姓照說也不是沒有,但三胖當時就在西京,查賬時見上頭竟赫然有紀陶大哥的名字,自然就生了心。

那人再來之時,三胖櫃裏悄看,這戶主不正是紀陶那黑臉二哥!

裘寶旸埋怨怪三胖為何早不告訴紀陶,如今紀陶人都不在了。

三胖卻很冤枉。

來者都是客,為戶主保守秘密,這本就是錢莊不成文的行規,拎了條雞毛就當令箭,到處嚷嚷,他們的杜記開不下去。

紀二哥又沒做什麽傷天害理的事,也就是過陣子會往戶上存一票銀子。紀陶說不定本就知道,即便不知,估計也不會興致好到撂下手頭案子不查,跑去翻他二哥的賬。

裘寶旸一心替唐糖不平,今早既聽入了耳,自是拽著三胖,非問一個水落石出不可。

三胖其實也再透露不了更多,只知紀二的那個戶頭,自四年前起,要求他們每月定期往另一個人的戶頭上匯劃一百兩。因為賬面余額充足,此舉從無間斷,本月依舊。

對方的戶頭開在章記錢莊,故而三胖只知一個戶名……喚作紀刀刀。

“糖糖,每月一百兩數目雖不是什麽巨款,但也萬不能算少。匯流成海,四年連本帶利,少說也是五千兩銀子!他肯定瞞著你。”

“呃,杜公子也可能認錯人。”

裘寶旸當即否了:“絕無可能!糖糖你不要自欺欺人,除了紀陶自己,咱們一幹小夥伴,哪一個見了紀二是不怕的?那個瘟神,臉黑乎乎地一沉,哪個可能認錯?何況他開的戶名又是紀大哥,天底下哪來這等巧事!”

“……寶二哥,你也說了,我們眼下焦頭爛額。那麽多要緊事,怎麽排都排不到紀二身上,隨他去罷。”

“你說真的?”

“我說假的作甚。”

裘寶旸面色很沉重:“糖糖,我知道你大度,卻是什麽事情都大度得的?那個紀刀刀說不定就是紀二的什麽私生兒子!”

唐糖噗嗤又笑:“你太逗了,他不是,呃……救駕遇刺?”

“你不算算時間。按三胖說的,那個紀刀刀說不定已然四歲了,紀二是幾時救的齊王駕?”

“兩年前。”

裘寶旸一拍案:“對啊,紀二如今是別想生孩子了,所以就更要命!上回紀二去西京,哥回想著就古怪,你發現什麽異樣沒有?”

“沒有異樣,他去之後,喚我也去了一趟,比我先回。”

裘寶旸都急死了:“他一定是在故弄玄虛!哥看你這家夥完全沒有這根筋啊。一個沒有子嗣的正室,回頭就等著被領著兒子的外室欺負上門好了。”

唐糖一副置身事外看白戲的樣子,嘿嘿笑道:“寶二哥想得可真遠。你說若真遇了這情形,那個外室可會動手打我?要是她打不過我,您覺得紀二會幫誰?”

裘寶旸那個氣:“你怎麽倒像在說風涼話?他不是紀陶,紀二從來只做對自己有好處的事情。我看你是自己戀昏了頭,便以為他待你也是全心全意。”

“你別總這麽說,好歹……”

“好歹什麽?他都養了外室,憑什麽來娶你,紀陶若還在世,你覺得紀陶能答應麽?結果哥說紀二一句,你還舍不得。哥太失望,糖糖你簡直色令智昏!”

唐糖實在是好笑,卻又氣不起來。

她也不是沒點好奇,但紀二的秘密本來就多,查他作甚?真怕裘寶旸發了狠去查,查出點不愉快來,鬧得彼此不好收場還是小事;一個不巧當真引火燒了過去,於紀陶的案子很不利,對紀二更危險。

這種事情她非阻止不可。

裘寶旸罵都罵了,她只得搪塞:“寶二哥教訓得對,不論那事情是真是假,我都會多多警惕。”

裘寶旸有些恨鐵不成鋼:“一月前你不是這樣的,這回小別勝新婚,他一定使了什麽新花招!唐糖你難道非他不可?”

“呃我……嫁雞隨雞。”

“妹妹,紀陶雖不在了,你只當哥是你親哥,有些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