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魚手串(第2/3頁)

此物一望即知乃是齊王憑信,其上暗紋雕花,與趙思危平日給她的藍皮信封上之暗花全然一樣。而木牌之中另有蹊蹺,唐糖取小銀鉤輕輕在木牌邊緣處輕輕劃了一劃,那塊牌子“撲落”一下彈開,隨即分作了兩塊。

其中一塊的木牌內側的正中,刻了個圖案,正是一條魚的模樣。

唐糖望著那條魚,只覺渾身血液凝結成冰。

她左手握著木牌,右手捏了那魚形手串,仔仔細細確認了一回。兩條魚的雕工、形態……的確如出一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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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王府內,小太監跪在書房門口,嚇得顫顫巍巍:“小……小公子您劫持我們王爺大半天,到現在連口水都不允他喝,我們王爺,他不曾遭過這樣的罪啊,嗚嗚嗚。”

唐糖厲色以利釵抵著趙思危的喉嚨:“他連解釋都不解釋,早將什麽都認下了,還廢哪門子話?滅門那種斷子絕孫的狠辣事情且做得出來,少喝幾口水算什麽?你家主子恐怕早打算好了,有朝一日要遭此一報的罷。”

那小太監嚇得發抖:“滅……滅門?小公子,小奴之所以好言勸您,也是看在您上次讓奴才贏了錢,料想您是個大好人,只不過家中遭難,腦袋混沌,一時想不開,有些不分青紅皂白……”

“在下腦袋清明得很,我本是答應了祖父不予追究,可如今仇人就在眼前,你讓我只許看不許殺,怎解心頭之恨?齊王殿下但要說出當日所為的緣由,我決計會給他一個痛快。而後在下自裁於此,殿下一命,換了我們闔府上下上百人命,王爺,這筆買賣到頭來您還賺了,哼。”

趙思危真是不曾辜負了他的名,一派臨危不亂的從容樣子,管她唐糖的利器抵在何處,他一直只管埋頭批閱公務,冷笑道:“來福不要說了,田公子今日氣不順,若能讓她將氣順了,本王也算作下功德一件。”

糖糖聽他言語之間全是奚落,一時恨極,將那利釵抵得益發狠了,紮得趙思危喉間生疼。他卻絕不喚痛,不動聲色,繼續奮筆疾書。

小太監不甘心:“您真是不了解我們王爺,我家王爺乃是被坊間傳得狠辣,為人處世也確然有些,呃……鐵石心腸。其實我家王爺最是一個就事論事之人,雖說殺人不眨……呃我是說,反正殺人的事情誰又沒有呢,但是殺人可大可小啊,滅門這種陰損的事情,斷不是我們王爺所為啊,公子明鑒!”

趙思危哼笑:“來福,聽了你為我作的辯白,本王方知,我在旁人心目中是原來是這麽一個殺人不眨眼的惡魔。呵,你到底是在黑本王呢,還是在黑本王呢?”

來福連連磕頭:“奴才不敢!”

“你廢話得本王頭都痛了。一旁跪好,勿再聒噪。”

那來福無法,只好懨懨繼續跪在書房外頭,也不敢喚人,更不敢造次。唐糖今日來此一得手,便囑咐下了,來福若敢招呼半個來人,他家王爺的性命即刻就會交代在此間。

趙思危又埋頭寫了一會兒,終於擱了筆,正色道:“忙完了。糖糖,我可以喚你糖糖麽?”

唐糖恨透了,低啐一口:“你可配?”

“糖糖,你也聽過來福的話了,我是一個殺人惡魔,你竟不怕……”

唐糖涼涼低笑:“橫豎你我都過不去今夜的,我怕的什麽?”

他擡首凝目望她:“哦?這誓與我同生共死之念,不知又是何時所生?”

“啐。”

他輕輕捏一捏唐糖的手:“累不累?累可以歇息一會兒。我不會掙的,不過,本王十分納悶,紀大人也算一位神探,難道他不曾教導過你……”

“紀神探已然過世大半年了王爺。”

“呵呵,被那位大人傷得是非好壞皆不懂分辨了,還欲為他掩護?”

“……”

“再怎麽殺人不眨眼,人又不用本王親手去殺,我更不是什麽三頭六臂,何敢安個身份不明之人在身邊?紀大人的身份,本王若是不知道,他行事的諸多便利,你以為誰會給他?三爺真的不曾教過你,怎樣去分辨一件證物的偽劣真假?他太失職了。”

“哼,你還是少來這套,我方才將這手串拋在案上,分明是你親口認下,這正是你貼身之物。”

趙思危含笑:“是,這是我的貼身之物不假。不過,我有沒有說過,這件貼身之物,我已然遺失兩年余了。”

“你方才為何不這樣說?”

“方才我可有工夫?我說待我料理完了這一堆如山公文,再來與你細說,你偏生不肯,非要用這種極端的法子待我半天。從來還沒有人敢如此磨礪本王的性子,也只有你……”

唐糖恨得咬牙:“你這分明是……人之將死的強辯之辭。”

“不知是不是世間癡女子皆是如此,為旁的男人所騙所傷所負,再聰明的腦袋都愚笨起來,偏偏要去遷怒他人。我趙思危命中大約是無有紅顏的,但凡愛上一個,又總能招來此種孽緣。氣數麽?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