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下風流鬼

雖說出嫁前跟安遠將軍府大鬧了一場,但是在陸府受傷後,首先想到的就是自己的父親安遠將軍,寶珠擡眼看了黃氏一眼,眼淚在眼中打了個圈兒,瞳孔忽閃得更大:“母親,我回家了,您保重~”

黃氏看著寶珠發紅的眼圈兒,一時間有些不知所措,倒是陸凱徑直起身出手阻攔寶珠,“這是哪裏的話?!”他伸手將寶珠拉到一旁,“你為了個莫須有的白小姐,不是傻了?!”他耐著性子哄著這個兒媳婦,“恭樺那臭小子把你看的比命根子還重要,再怎樣也不會輕慢了你,就算是有個白姑娘,在你跟前也是個擡不起頭來的東西,你跟這等子人計較什麽?”

計較什麽?若說上輩子她真的是不計較的,可是這輩子她比任何人都看中陸恭樺,陸家老太太瞅準時機搬上一個白姑娘,倒是真真往她心口上插了一把尖刀。

在寶珠的心裏,陸恭樺永遠是將她放在首位的,上輩子她的一方手帕都被他偷偷收藏起來,她雖裝作不知,卻是知道的……可如今陸老太太把那白姑娘說的有頭有尾的,便說是男人的逢場作戲,那小產又作何解釋?

陸凱看著寶珠的神情,不由的輕咳頓了一下,等黃氏看過來,陸凱才接著道:“府中寶珠才是名正言順的少夫人,府中的奴婢、婆子誰敢亂嚼舌根子,嚴懲不貸!”

府裏的婆子丫頭們本來就是看著主子的臉色行事,他們要想在陸府生存下去,自然會守口如瓶,不敢亂說什麽,黃氏揮手屏退了下人,拉著寶珠的手安慰道:“這事兒具體怎樣還難說,你別也太在意,免得氣壞了身子,不如到我園子裏喝盞茶,我親自給你煲湯,算作賠禮可好?”

寶珠性子雖說風火直率,但畢竟不是那等腦子執拗不轉彎兒的,看到婆婆和公爹這般哄著自己,也就沒有再吵著回娘家。

只是想起陸恭樺和那白小姐的事兒,寶珠卻心亂如麻,下決心要疏遠陸恭樺,可是看著空空的床榻半側,一時間心裏又很不是滋味。

只是屋漏偏逢連夜雨,寶珠正焦頭爛額時,姨母雲華夫人那裏又出了岔子。

姨母雲華夫人當年嫁入傑郡王府,足足五年沒有為傑郡王誕下男嬰,雖說i雲華夫人懷了身孕,但是道士又算命說是女孩兒,郡王府老太太著急的要給傑郡王納妾。雲華夫人擔心妾室奪了恩寵,便在生產之日和一個通房丫頭換了孩子。

如今傑郡王府進了一個厲害的姨娘,當眾扒出了這件事兒,還指出通房生的那個男嬰腰間有朱紅胎記……

就這樣,姨母雲華夫人被抓進了大牢,那厲害姨娘更是挑唆傑郡王府老太太將那通房給拖了出來,也不顧念旁的,在柴房裏連著婆子一頓毒打,婆子年老立時便被打死了,那擡成姨娘的通房也沒活過半個月。

這厲害姨娘把所有的罪證交到了長安府尹那裏,長安府尹當著百姓面兒只能杖責,幸虧陸恭樺及時到來,要不然雲華夫人怕是當場就會被杖斃。

寶珠年幼時,經常跟到雲華夫人那裏小住,再加上有些血緣上的親近,寶珠自然不會袖手旁觀,由著那厲害姨娘百般折騰自家姨母,所以陸恭樺一下朝,寶珠就再三的讓他搭救她。

“私換子嗣有違律法,我可以免她杖刑,但是私換子嗣是錯,犯了錯就要受懲罰。”陸恭樺擡手摸著寶珠的發心,語氣卻帶著毫不退讓的篤定。

“若我換了子嗣,你是不是也要杖斃了我?!”興許是因著白姑娘的事兒,再加上被他拒絕,一下就甩開了他的手,有些憋氣道:“姨母若是有什麽差池,我也就跟著她去了!做嫡妻就合蓋被個得寵的姨娘這般折騰欺負!?”

說完,也不顧陸恭樺,徑直去了陸府的馬場。

她本來不會騎馬,可是被陸恭樺這般拒絕,心裏很是憋悶不舒服。擱在上輩子,她就算提出什麽過分要求,他從來不會拒絕,可如今卻毫不猶豫的拒絕,寶珠心裏很是難受,甚至想著是不是他把所有的寬和溫柔都給了那“白姑娘”!

陸恭樺從一進門就一直注意寶珠的表情,看著寶珠忽然眼圈紅了,心跳一下驟急。再加上被她說什麽做嫡妻的被姨娘欺負,還以為她在何姨娘那裏吃了氣,便大步走過去,擡手牽住馬韁繩細心教她騎馬。

只是寶珠現在的心情很是煩亂,徑直撩起短鞭在馬腹上一抽,馬兒被鞭子一抽,意識吃痛一頭向便旁邊的柵欄沖去,馬速太快,寶珠一個趔趄撲下馬去,寶珠身子輕靈,一個翻滾跌在一旁的草垛上,雖說沒什麽大礙,但是手腕卻被扭傷了。

陸恭樺雖然對她這等喜怒無常的脾性有些無奈,但是看她從馬上摔下來,心裏卻跟刀子割一般。這會兒哪裏還有旁的心思堅持什麽律法規則,只要寶珠好好的,他是什麽都可以妥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