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晚(9)(第2/3頁)

他走過來,為她撐傘。

一旁的林榣瞥了他一眼,也不推拒,索性傘很大,可以包容下三個人。

“等在這裏什麽事?”林榣冷冷問。

沈知晝慢條斯理地揚了下下巴,指著林問江,抿唇笑了笑,沒說話。

林榣兀自暗嘆。

他來這裏,還會有什麽事?

林問江現在極為信任他,恨不得把他當成自己親兒子對待。

沈知晝也是按林問江的安排才等在這裏。

他要跟隨他們回家一趟,來之前林問江提前給他打了電話,要他提前過來等候,說是有要事要找他和幾個心腹下屬商議。

表面說是“幾個心腹下屬”,沈知晝猜測,是去林宅談話,肯定是極具保密性的事,他在這裏等了這麽久,顯然也只有他一人。

林槐經過他身旁時,他察覺到有冰冷的視線掃過來。

他與林槐也有多日未見。

林槐擡眼望見他,他卻漫不經心地一揚眉,朝林槐笑了笑,打了個招呼,說了聲:“林槐。”算是問好。

林槐眼神淩厲不減,一時間,二人之間硝-煙-味頗濃。

林槐站在車門旁沒上去,他也猜到了沈知晝來這裏是出於什麽目的,林問江最近在準備去東南亞走第二批貨的事,他想參與都參與不進去。

問起來,林問江只搪塞他,下一趟再交由他去料理。

可下一趟,不知是什麽時候了。

沈知晝現今一家獨大,於他而言,頗有些鳩占鵲巢的意味所在,近期大家都議論,林問江是否下一步就是收沈知晝當“義子”。

畢竟他父母雙亡,家人都不在港城,眼下林問江如此信任他,他也足夠忠心,顯然是大勢所趨。

林槐的語氣貼合著涼風,嗖嗖地鉆入他耳中:“好久不見。”

沈知晝先給林榣和晚晚拉開了車門,再略一回眸,緩緩彎起了唇:“好久不見。”

他們是好久不見了。

自從關系交惡,林問江下一趟走貨的生意絲毫不讓林槐插手,兩人之間見面就再也沒有平和過,最後索性不再見面。

“在這裏等了多久了?”林槐眯著眼笑笑,“一個小時?”

沈知晝不卑不斂地答:“差不多。”

“難為你了,”林槐陰惻惻地掠過他一眼,“下次不用等這麽久了,跟我說一聲,我直接給你在墓園裏買塊兒地,你住下得了。”

沈知晝笑意不減,卻也不惱,就像是從前與他肆無忌憚地開玩笑那樣,笑著反問:“跟你埋一塊兒麽?”

“是啊,畢竟你可是我的好兄弟,”林槐也笑,“我爸總強調‘家人的意義’——死都要死一起,這就是家人賦予我們的意義。”

沈知晝眸光冷了一瞬,表面仍笑意斐然:“我怎麽知道。”

林槐的臉也冷了大半:“你怎麽不知道?”

“我當然不知道,”他傾身過去,一手拂過林槐要按在腰後槍柄上的那只手,笑道,“我的家人全死了。”

林槐繃了繃西裝下擺,遮住腰後的槍,冷哼一聲,離開了。

沈知晝轉身拉開自己的車門,一手扶著門,望向林槐的背影,緩緩地彎起唇,笑意久久都未消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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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知晝把錄音筆甩到了戚騰面前,林問江今天下午與他交談的內容全都從狹小的音響裏被復述了一遍。

“就這些了。”他說。

戚騰開了二倍速,仔細辨聽,捕捉著對自己有果果用的信息,並拿了紙筆隨手記錄。

末了,他放下筆,捏了捏太陽穴,十指交叉放在桌上,問:“他研究了一種新型毒品的配方,聽他所說,利潤極高,但成本非常低,可能自己也在培育麻黃草和罌粟什麽的。”

沈知晝疏懶地翹著腿,指尖敲了敲桌子,若有所思地說:“要想辦法弄到對嗎?”

“對,從根本切斷。看起來正在研究中,還沒發散入市場,他應該招了個幾個制毒專家,還沒有投放進工廠大批量地生產。”戚騰說,拿著錄音筆在桌面叩了兩下,“這個音頻不足以作為證據,要弄到配方,我國有些毒品原料是生長在一些極為特殊的區域,如果知道地點找過去,可以從根源切斷毒品的流通。”

“我知道了。”沈知晝拎起了車鑰匙,起身。

“你幹什麽去?”

“去找你要的證據。”

林問江今晚臨時出遠門,乘了飛機離開,他也打聽好了,林槐還在蘭黛醉生夢死,他現在去,是最好的機會。

就算是進不去那個暗門,去書房看看有沒有什麽別的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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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榣出門之前給晚晚打了個招呼。

晚晚頗感意外,因為林榣出門幾乎從來不會對她講,她們之間的關系,好像慢慢地有所緩和。

從那次沈知晝被捕,到今日去墓園祭拜林母。

她能感覺到,林榣是把她當了妹妹看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