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第2/4頁)

錦瑟以手托腮,半點不放在心上,看向沈甫亭輕飄飄道:“從來都是別人給我賠罪,讓我去賠罪,也不知道他受得起受不起?”

此話一出,場面頓時僵住,若不是外頭咿咿呀呀的唱戲聲,今日這席面還真是沒法擺下去。

陶鈰面色瞬間沉下,突然一聲喝道:“你賠不賠罪?!”

錦瑟聞言輕飄飄看向陶鈰,眼裏卻沒什麽情緒,靜得瘆人。

這般一喝,屋裏頓時一靜,比之剛頭還要安靜。

哪個男子會讓自己心上人如同一個花娘去敬酒賠笑,即便是當著人前也不會讓她這般沒面子,更何況還是這般當面呵斥?

葛畫稟心中難言,如何還看不出錦瑟的地位,一時滿心同情,只得開口解了圍,“錦瑟姑娘想來不是故意的……”

眾人聞言一怔,更確定了前頭想法。

沈甫亭眼簾微垂,似半點沒放在心上,在錦瑟出手傷人之前開口阻道:“小事而已,賠罪就不必了,既然二位求到我這一處,這事我便應下了,只是謀事在人,成事在天,在下並不能打包票一定能藥到病除。”

胡兄聞言連忙應聲,陶鈰心中大喜,正要舉杯敬酒。

沈甫亭卻無意久留,起身告辭,“時辰也不早了,在下還要去別處看診便不多留了,各位告辭。”

沈甫亭既然要走,葛畫稟自然也不打算再留,更何況今日這事是因他而起,自然要和他解釋一下。

墨衣公子心中有愧,也不好多留,只得起身相送。

三人起身離席,還未踏出門口,錦瑟睨了一眼沈甫亭,心情不悅,“我讓你走了嗎?”

“不知錦瑟姑娘還有何事?”沈甫亭轉頭看來,眼中神情輕淺,淡得沒有情緒。

陶鈰連忙俯身攬過她的肩,輕聲哄道:“我的小祖宗,這麽多人在呢,你就給我點面子罷,待回去後,你想要什麽我都給你買。”

這可不就是玩物的做派,一旁欲言又止的葛畫稟也看不下去了,撩開簾子徑直出了門去。

沈甫亭亦不再理會錦瑟,由著墨衣公子送了出去。

二人離去,事情已經板上釘釘,陶鈰也有了閑情逸致哄人,連忙攬著她往回走,“你這麽漂亮的臉蛋,要是生氣可就不好看了,一個大夫罷了,別和他一般見識。”

錦瑟想起沈甫亭那個淡淡掃來的眼神,就好像她是眼前飄過的浮雲,過了眼便如煙散去,如地上的塵埃般輕巧渺小。

她心中越發不悅,當即甩開了陶鈰的手,便往外走去。

陶鈰見她還是不依不饒的鬧性子,當即陰沉下了臉,“你今日要是走了,往後就不用來找我了!”

錦瑟聞言轉頭看向陶鈰。

陶鈰見狀心中了然,嬌嫩嫩的小姑娘自然是怕的,伸手冷淡道:“好了,過來罷,剛頭的事我當做沒發生過,往後莫要再鬧脾氣。”

陶鈰這樣的皮相和家世,也是不可多得的,最是會拿捏姑娘家的心思,尋常姑娘家哪經得起,少不得以為自己險些弄丟了良人,腦子一熱便飛蛾撲火了去。

錦瑟看著他的手卻是輕笑一聲,伸手摸過垂簾,“你真是太過乏味無趣了,妄叫我浪費時間。”

“你!”陶鈰不想她竟說出這樣的話,一時怔住。

錦瑟見狀滿面嗤笑,笑著撩開了簾子,往外頭離去。

屋裏靜得無聲,誰也沒想到這小娘子還真就走了,陶鈰雖說風流成性,但還真沒有哪個女人能逃過他的魅力,如今擱這處竟成了無用功。

陶鈰瞬間青了臉,墨衣公子見這般情形當即上前,“走了便走了,溫柔似水、乖巧可人的比比皆是,陶兄何必非要為這種不知分寸的女人惹氣?”

一旁幾個公子哥兒,見鬧得這般紛紛開口勸道:“哎,莫要和這小娘子一般見識,今日沈大夫許了瞧病,實在是難得的好事,我們應該多飲幾杯,好好慶祝一番。”

陶鈰氣性未消,想著也覺罷了,這些時日被他這般慣了,在外哪過得了苦日子,到時還不是自己求上門來?

他隨手又招來了幾個女角兒,幾人又重新坐下吃酒,半點沒將這事放在心上。

錦瑟追去算賬,沈甫亭卻早已不見蹤影。

叫她心中越發生了閑氣,區區一個散仙也敢拿這般眼神看她,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錦瑟。”

錦瑟轉身看去,見是葛畫稟,不由疑惑,“你怎麽沒走?”

葛畫稟聞言默了一陣,並未開口。

他想起往日的錦瑟,是那樣的俠女做派,如今到了京都這麽一個大染缸裏,卻變成了依附他人的女子,說得不好聽的就是供人玩樂的玩物。

他知道這世道於女子艱難,錦瑟為自己打算無可厚非,可陶鈰卻不是良配。

他心中難言,瞥見了台上打轉的戲子們,有名頭的戲子都有人在後頭捧,可年華過去後又會是怎樣的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