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第3/4頁)

即便好一些進了宅門做妾,可轉手送給他人也是一句話的事情,又有幾個有好下場?

他心中感慨萬千,怎麽也不願意錦瑟這樣的姑娘淪落到這般下場,斟酌片刻開口問道:“錦瑟姑娘,你……和那陶鈰究竟是何情況?”

“我與她在一起自然是談情說愛,戲裏頭不都是這樣唱的?”錦瑟看著台上的戲,理所應當道。

葛畫稟聞言一急,“錦瑟姑娘,你怎麽會和他……陶鈰他這個人可不太妥當。”

錦瑟眼眸微轉輕笑,“他何處不妥?”

“他……”葛畫稟見她一派天真,陶鈰的事又不好和個姑娘家說,只能蒼白開口,“他風聲不好聽,你若是要談情也該找個好人家,怎麽能找這樣的浪蕩子?”

錦瑟一笑,“你和紀姝說的怎麽不一樣,她口中的陶鈰可是風趣幽默,招人喜歡得很。”

葛畫稟聞言一怔,極為驚訝,“紀姑娘怎麽可能這般說?”

陶鈰的風流名聲,京都大家之間哪有不知曉的,紀姑娘即便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也不可能不知曉這個事,怎麽可能反倒將錦瑟往火坑裏頭推?

他想了想,覺得必然是她們之間弄岔了對方的意思,紀姝這樣的世家貴女,性子嫻靜溫柔,怎麽可能會做這樣的事。

葛畫稟只得開口認真解釋,“錦瑟姑娘,你恐怕是聽岔了紀姑娘的意思,陶鈰這個人是真正的不妥當,他往日三妻四妾也就罷了,最喜的便是流連青樓楚館,姑娘家對他來說根本就是玩物,多得數不過來,他先頭明媒正娶的那個妻子……便是被活活氣死的,此人絕對不是婚配的良婿,便是沈兄沒有那般家財萬貫,也比陶鈰好上千萬倍,你可莫要因為這門戶之見而錯選了夫婿,誤了終身!”

錦瑟前頭一大堆都沒耐煩聽,後頭倒是聽進去了,她眼眸微轉,若有所思,“你是說沈甫亭?”

沈甫亭確實生得好,好看的東西總是討喜,若是與這樣子的人談情倒也是不錯的選擇,說不準能帶來些許樂趣?

葛畫稟情急之下才拿了沈甫亭做比較,聞言卻是話間一頓,沉默了半響,忽而鄭重開口,“你若是真的無處可去,可以來尋我,我即便給不了你正妻的名分,也不會讓你飄零在外頭,惹人白眼。”

錦瑟聞言看向他,見他神情認真不由微微一笑,轉身外頭走去,嘴上回道:“你不可以,還是他這樣冷心冷肺的適合用來做玩具……”

葛畫稟聽這答非所問,滿眼不明所以,見她要走,忙上前幾步叮囑道:“錦瑟姑娘可千萬要記住我的話,莫要再和此人來往,還有……我說的話永遠都有效!”

可說話間,錦瑟已然離了這處,也不知有沒有聽見,葛畫稟只得嘆了一口氣,越覺錦瑟處境艱難可憐。

日近黃昏,一處高大府邸靜立街旁,日影西斜,慢慢拉長了地上的影子,平添幾許寂寥安靜。

沈甫亭從裏頭緩步走出,轉身與老者告辭,“先生請回,往後每日三帖藥,自會藥到病除。”

身後的老者親自將他送到門口,“多謝沈大夫抽空來此一趟,改日必定上門拜謝。”

“先生不必客氣,在下告辭。”沈甫亭拱手笑而辭別,轉身下了台階,幾步走去便瞧見街正中站著的白衣女子。

他腳下微微一頓,靜看她一瞬,繼而提步走去。

這處街上偏僻冷清,白日裏都沒幾個人經過,現下日近黃昏,長街上幾乎都空了,難得只剩他們二人。

錦瑟看著走來的沈甫亭,忍不住露出一抹笑來,白衣生俏,一笑如春花開在眼前,隱約似見蝶舞,端的一副好顏色。

沈甫亭走近這處,隔了幾步遠便停了,好似不耐煩多走一步,“你來這裏做什麽?”

“自然是等你。”錦瑟幾步靠近他,視線落在他的面皮上,頗有興致。

沈甫亭見她靠近,不避不退,甚至見她目光流連在自己的面上,也沒有半點反應,而是神情淡淡,“等我做什麽?”

錦瑟聞言越發笑開了顏,瞧著格外甜美,理所應當命令道:“我要和你談情說愛。”

街上本就安靜,長街上只余微微風聲,偶有幾只鳥從樹上躍過,悠悠閑閑飛向遠方,這話一出,活潑舒服的氣氛瞬間凝固。

歡快的鳥兒瞅了他們一眼,連忙撲騰翅膀逃一般飛走了。

沈甫亭聞言面上甚至沒有一點表情變化,一貫的波瀾不驚,“錦瑟姑娘認錯人了?”他聲音本就低沉好聽,話尾微微落下,雖含嘲諷間卻莫名惑人,就像春藥無端惹人起意。

錦瑟看著他越發滿意,可那眼神卻不像是看一個喜歡的人,而是看一個得趣的玩意兒,“我找的就是你,你既是神仙,想必也嘗過了這漫漫歲月的無趣和乏味,難道不想找點有趣的事情做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