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章(第3/4頁)

“晉山土匪一慣兇悍,咱們家的私軍根本不是對手。若是往年姜企還在,花些銀子到能把他們請來,但如今……邊軍歸了姚姓,咱們能怎麽樣?”他圓圓的大餅臉露出一抹苦笑。

楊家人就都沉默了。

一時,誰都不說話,書房裏只余下煤炭燃燒的‘噼啪’聲。

“娘的,那姚家女人,好端端的不養兵打杖,跟商人爭什麽利?娘們就是娘們,就愛那些個花啊布的啊,到是真厲害,賣的那麽便宜,想銀子想瘋了……賠死她!!”紅臉族老嘟嘟囔囔的敘叨著罵。

知道他這是心疼銀子——王家買賣裏他摻股,楊家人就誰都沒當回事,幹脆做未聽聞模樣。

“銀子?”不過,借這話音兒,王三郎許是想到了什麽,小眼睛裏精光一閃,他合掌道:“說不準,咱們還真可以找姚總督相助呢?”

“什麽?”他這話說的楊家人一愣,楊良東反射性皺眉頭,“三兒,你這話……是何解?”

那位武神娘娘都快把他家懟成爛羊頭,王家店輔擠黃多少了?怎麽會助他們?

“爹,你想啊,姚總督跟咱們之間,認真算起來其實沒什麽太大矛盾,無非就是市料市場……歸根結底,銀子罷了。”王三郎輕聲說:“姚總督治理四州,振災百姓,想來搭進內庫不少銀兩,搶奪市場應是為了添補這裏頭的空缺,金州富足,離著姚總督最近,她不搶奪咱們的市場,搶奪誰的?”

“這是利益問題,不是根本矛盾,布料市場不算是咱們家的根本……已經如此了,讓了就讓了,咱們幹脆點放棄,算是賣姚總督一個好,重要的還是保下礦山,咱們就有東山在起的根本。”

看著周圍楊家人疑惑的臉,王三郎目光閃爍著,“這世上哪有人嫌銀子多?咱們備上足足的‘禮’,找姚總督借兵‘平亂’,讓她幫著咱們把礦山打回來……”

“嘶!”楊良東倒抽一口涼氣,“這,可行嗎?”他有些懷疑。

“怎麽不行?打仗的能不缺銀子?”王三郎就說。

一旁,幾個族老面面相覷,低聲商討著可能性,好半晌兒,花白頭發的老者慢吞吞的說:“前次,孟家來借人,咱們不是派了族裏年輕人……”去充州搞事了嗎?

還惹得姚總督焚書坑儒,在徐州和豫州兩地,都被妖魔化了!

姚家軍這麽懟他們,一門心思認準了,想來亦有這其中的原由。

“那一次,咱們家不過是聽令罷了,既非主事,亦非協從,不過出了幾個人而已,礙的什麽?”王三郎便笑了,“大伯爺,這天底下,但凡有銀子開路,還有什麽辦不成的事兒嗎?永遠的敵人,永遠的朋友,都敵不過明黃黃的金子,亮燦燦的白銀……”

從小皇商家裏長大,金錢的魔力,王三郎領悟的透透的。

“你說的……未必不是條出路。”楊良東沉吟著思索,“成了自然好,沒成,也不損失什麽。”反正都被懟成這樣了!

“那,派誰當信使?”族老裏有人問。

這不是個好差事,本就是敵對的兩家,一個弄不好會喪命的。

畢竟——如今的姚總督,不止會大刀砍腦袋,她還會坑儒呢!

會被活埋噠!

“我覺得天陸就很合適。”王三郎笑眯眯的推薦,“大沖真人名震四州,撐起姚總督的門面,他的孫女,孟家姑娘同在姚家軍裏做著官職,聽說很受重用,她和天陸是夫妻,見面總好說話兒。”

“三郎是說孟家婦人?”楊良東忍不住開口,見三子認同,就覺得很是頭疼,“天陸和她的關系,說是夫妻,實則……”敗壞成那樣,族裏誰不知道啊?

楊天陸那老娘天天叫囂著要把孟央抓回來浸豬籠,兩廂都鬧到你死我活的地步了,還有什麽‘好說話’的?

“總歸是夫妻嘛,那麽多年的情份在。”王三郎就溫聲解釋著,面上笑的如同彌勒佛般,眼底到含著陰沉,“我聽聞孟伯孟嬸還在天陸家做客,他們是大沖真人的親子媳,孟姑娘的父母,這麽長時間沒見,想來互相想念的很,一塊兒送過去,到時候父女夫妻團聚,孟姑娘應會高興……”

孟央的親爹孟余,親娘井氏,自孟央跟‘野男人私.奔後’,就一直在楊家‘做客’,根本沒離開過呢!

“高興個屁?她那爹娘就是爛狗屎,讓孟家教傻了!親爹閨女都不要,一門心思的‘禮儀教化’,楊天陸同是個窩囊廢,本來看他挺有本事,誰知老婆跑了就囊下來,讓人打成半個太監,連男人都不算了,人家姓孟還能跟他做夫妻?”有個鬼的情份?紅臉族長斥著。

王三郎跟沒聽見一樣,依然笑眯眯的,“沒情份不礙的,夫妻不夫妻……呵呵,他們總是三謀六聘的原配夫妻,容不得孟姑娘否認,官府裏婚書還在呢?孟姑娘不願,有什麽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