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第4/7頁)

辛月被他抱著,一直到客廳裏的溫度降得過低,她打了個寒顫,終於醒了。

她推開易宣,低著頭和他擦身而過:“我去洗澡了。”

看著她逃進房間,易宣唇角微揚。

似乎從他高考之後,辛月就不再那麽抗拒他的觸碰。雖然還不能像之前那樣和她有更近一步的親密,但他的擁抱總是能得逞。

這表明她終於開始正視自己的內心。

只要再多一點時間,多一點耐心,她一定,一定會心甘情願地屬於自己。

有了這個認知,易宣覺得,今天晚上過得好像也不算太糟糕。

辛月清了衣服去洗澡,剛走到浴室門口,還沒推門,她腳步一頓。

低頭看著浴室門口漏了一地的水,辛月板起臉喊:“易宣。”

易宣從廚房裏過來,他自覺地拿著橡膠手套和扳手,低聲道:“漏水了,我修不好,你又那麽久不回來。”

“你沒給物業打電話?”

“打了,他們說晚上沒人修。”

“……”

易宣實在太懂辛月的軟肋在哪裏了,他一裝可憐,辛月就對他生不起氣了。

現在就是——

他委委屈屈、可憐兮兮地舉著手套,像是在負荊請罪。

辛月把他的姿態看在眼裏,除了嘆氣,就只能嘆氣。

浴室裏。

易宣在旁邊打著手電幫她照亮,辛月戴著手套檢查了一下。

還好只是洗手池接下水道的管子松了,水龍頭一直沒關,浴室的地漏又有點堵,下水太慢,所以水才積起來了。

她關了水,蹲在地上把水管緊了緊,再去清了一下地漏裏的雜物。

雖然是浴室,但地漏堵塞之後泛起來的味道還是有些難聞,辛月卻連一下眉頭都沒皺過。

易宣跟在她身後,她挪到哪裏,他就跟到哪裏。

二十分鐘後,浴室裏的水慢慢下去,辛月打開水龍頭試了試,水管不漏了。她洗了手,轉身把拖把塞進易宣手裏,“拖地。”

易宣垂眼,妄圖萌混過關:“我不會。”

“別來這招。”辛月擡手擋住他的臉,“我得讓你付出點代價。”

“為什麽?”易宣不平。

“你心裏清楚。”

辛月不與他多說,拿了換洗的睡衣就進了浴室,鎖門前她表示:“我出來之前拖幹凈,拖不幹凈明天不許吃飯。”

“你想餓死我!”易宣抗議。

回應他的是“嘩啦啦”的水聲。

浴室裏,辛月打開淋浴,門外沒了聲響。

她脫去衣物,霧氣逐漸彌漫。

她擡手抹去鏡子上的水霧,啞然失笑。

開著不關的水龍頭,還有明顯是被人為弄松的水管……

大概是想懲罰她晚回家吧,會故意讓家裏淹水的,可能也只有他一個了。

浴室門外,易宣看著手裏的拖把,笑意變淡,陰霾逐漸爬上眼角。

他拿出手機撥通羅彪的電話,很快就接通了。

羅彪告訴他:“我問過了,今天B市那人其實到都到了,但邵凱跟他說了點什麽,他連車都沒下就直接走了。我估計跟你想的八九不離十,她是想幫你對付老詹。”

“好,既然她要幫我,你就繼續窩著。”

“行。”

羅彪正要掛電話,卻又突然被叫住。

“邵凱,查一下。”

“你想弄他?但現在他不是正……”

“我沒說現在。”

羅彪一頓,“少爺,邵凱這人我也認識一段時間了,你大概想了解什麽,我也能說出個一二三。不如……”

“羅彪。”

易宣的聲音通過電波,變得更加沉冷詭異。

他這樣喊羅彪的名字,羅彪的雞皮疙瘩立刻就立起來了,他趕緊閉了嘴,“我知道我知道,我這就去查。”

“尤其是他跟辛月,在我之前的,我全部都要知道。”

“好、好。”

通話結束。

想到他在逍雲門口看見的那一幕,塑料的拖把頭“啪嚓”一聲在易宣手裏被捏斷。

邵凱。

很好。

*

在秦丞的畢業旅行團出發之前,易宣曾給詹志達下了最後通牒。

詹志達惜命,易宣這種山野裏長大的野種和羅彪這種老大粗能對他做出點什麽過激的舉動來,他一點也不意外。為了避免跟他們發生正面沖突,他在最後期限向公司提出了辭呈,和他一起的,還有當天在場的四個股東裏的其中三個。

易宣說讓他退休,可沒說不許別人跟著他一塊兒退休。更何況在此之前,公司基本上所有的大客戶都掌握在他的手裏,只要他說話,承建的所有人就都要去喝西北風。

詹志達的算盤打得叮當響,暫時從承建退出來,他一點都不覺得有什麽損失。不僅如此,他還一直等著易宣認清形勢來求他回去,他甚至已經想好了到時用什麽樣的姿勢去羞辱他。

然而就在詹志達賦閑在家等著易宣上門道歉之時,他收到了一封匿名郵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