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第6/7頁)
好奇怪,她明明上一秒還不想睡,這一秒眼皮卻重得直往下掉。
易宣的手在她臉頰邊溫柔地撫摸,很輕很輕,一下一下。
辛月閉上眼睛,“嗯。”聲音輕得幾不可聞。
輕若羽毛般的吻落在她滾燙的臉頰上,易宣調暗床頭的光線,替她拉上病床旁的簾子,起身。
這次住院太急,醫院給的是三人間。除了辛月,病房裏還有另外一個病人,是個男的。
此時還不到八點半,隔壁床的人還在看電視。
易宣一言不發地拔掉電視插頭,關掉大燈,病房裏一下就安靜了下來。
“誒誒誒……”
“閉嘴。拉上簾子睡覺。”
隔壁床的抗議還沒喊出喉嚨,易宣一句話,他立刻收了聲。
易宣一身黑衣,眸光冷冽,氣場霸道又強勢。即使他刻意壓低了音量,可聲音裏的寒涼不僅絲毫沒有消減,反而因為黑暗更駭人了幾分。
病床上的人也不是傻子,知道這不是個善茬,趕緊把被子拉過頭頂假裝睡著。
一直到易宣的腳步離開病房,他才敢把腦袋探出來看看。
確認病房裏沒人了,他又轉過去看了看那邊隔著一張床的床位。
不知道住進來了個什麽人,竟然還他媽的帶保鏢?!
醫院的病床不如家裏的舒服,但辛月意外地睡得很安慰。
夢裏,有人一直握著她的手。不論是被浪吹翻還是從頂樓墜落,亦或是飄上雲端,這只手一直沒有放開她。
第二天等醫生查完房,辛月搬到了單人間。
高燒過後緊接著是低燒,辛月虛弱地下不了床。
護士給她推了輪椅來,易宣沒用。
他脫了外套蓋在她身上,彎腰將她打橫抱起,在病房裏諸多醫護人員的圍觀下抱著她出了病房。
三人間和單人間只隔了不到十五米的距離,辛月卻覺得這段路很長很長。
這一路有很多人在看他們。
他們大部分是在看易宣。
辛月也在看。
他的側臉很好看,辛月擡眼可以看見他比她還要長的睫毛;
他的手臂很穩,托著辛月沒有半點不適和疼痛;
他的外套很大,帶著他身上淡淡的洗衣粉的清香,正好將窩在他懷裏的辛月蓋住。
辛月想,自己是真的生病了嗎?為什麽在身體這樣脆弱的時候,心跳卻依舊這麽瘋狂有力?
對易宣,她的免疫力還能抵抗多久呢?
辛月在醫院住了一周,醫生給她安排了非常細致的儀器和血液檢查。
除了身體底子稍差,她沒有任何問題。
這場感冒和她的頭痛一樣,來勢洶洶,又毫無頭緒。
這一周,易宣陪她一起住在醫院裏,他只回過一趟家幫辛月拿換洗衣物。
他請了一個臨時家政,一日三餐在家裏做好,然後送來醫院,空余的時間打掃房子。
托了這個家政的福,家裏比辛月住院前還要整潔幹凈。
她很滿意。
易宣送她進房間休息,轉身出去開窗通風。
房間裏,辛月靠在床頭,易宣坐在床邊剝橙子。
“你不熱嗎?”辛月問他,“開了窗還怎麽開空調?”
易宣專注於給她剝橙子,頭也不擡地答:“家裏有陌生人的味道,要散一散。”
辛月愣住。
他有多敏感,辛月是知道的。
切成小塊的橙子去了皮,易宣喂到辛月嘴邊。
辛月張嘴,橙子酸甜的汁水在她口腔裏散開。
她彎唇笑:“回家真好。”
易宣一頓,也笑:“有你在,哪裏都好。”
他們上午回家,下午的時候秦丞的電話就像長了眼睛似的湧了進來。
辛月住院期間秦丞就約了易宣要去玩,拖到現在,一聽說辛月出了院,他就鬧著要易宣一定要出來嗨。
他太咋呼,易宣一個“滾”字就把他打發了,順帶關了機。
但秦丞不是個肯輕易放棄的人,找不到易宣,他雖然不敢直接給辛月打電話,晚上卻是直接把車停到辛月樓下了。
他爹剛給他換的限量版瑪莎,說是Z城只此一輛。
黎天浩的座駕也剛換了新漆,純金色。聽說裏面真的摻了金。
除了他們,詹清芮也來了。她也換了輛車,保時捷911,大紅色。
詹志達才從承建退位就給詹清芮換了這麽好的車,可見他在承建到底撈了多少油水走。
三輛豪車,在居民樓下一字排開,要多高調有多高調。
辛月的房間裏開著空調,溫度剛好,光線剛好。
辛月本倚在床頭想安靜看書,奈何樓下的喇叭聲一聲比一聲響亮,她沒法集中注意力。
易宣洗過澡,正躺在辛月的床尾玩PSP。
她在被子裏踢了踢他的手臂吸引他的注意:“你再不下去,明天我們小區就要上新聞了。”
“不用管。”易宣巋然不動:“反正不關我們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