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第2/2頁)

堂弟急了,問:“我們家是不是招什麽不幹凈的東西了?”

穆少傑聞言也納悶,“沒有啊,要有的話我肯定能從你兩身上看出點什麽的,”他很肯定的搖頭,“沒有,而且進你們村的時候我還看了,真挺幹凈的……真是奇了怪了,要不是你兩穿著孝衣我都不知道你們村還死人了。”

他一直在喃喃,“太奇怪了,真的太奇怪了,怎麽什麽都看不出來,難道我現在看不了事了?”

姐弟兩看著他陷入無休止的自我懷疑中,李秋元很懂規矩的從口袋拿出錢給他,“那就拜托你問問看了,不知道要給你多少,我這現在就三百塊。”

穆少傑只抽了一張,沮喪的說:“把車費和鐘點房的錢報銷了就行,我這次來什麽也沒辦成,按照規矩不能收你的錢。”

李秋元也沒扭捏,又把剩下的兩張塞進口袋,“那我們就先回去守靈了,如果你那邊有問到什麽眉目的話,就給我打電話。”

“行。”

他們在鎮子上分道揚鑣,回去的時候家裏不出意外又吵了一架。

不過這次卻似乎是女人的戰爭,大概是因為她三奶奶在她爸爸那兒沒討到什麽好,於是又轉頭對她媽媽一通指責,責怪她當初怎麽就沒照顧好閨女,讓閨女出了車禍後頻頻給家裏招晦氣。

其實車禍這事本來就是禍從天降,又不是說生病了,好好照顧照顧就能預防的。

再說自從她戴上那枚勾玉後,已經幾乎不會碰見臟東西了。

她媽媽護犢子,也不管能不能和長輩頂嘴,有一句懟一句的,把老太太氣的不輕。

等他們姐弟兩回去後,老太太已經氣暈過去被人擡回了家裏。

李秋元覺得她三奶奶這次的反應有點異常,照她的脾氣,就是再生氣,也不會不顧場合的在靈位前大呼小叫。

現在這副模樣,簡直就像是被什麽刺激了一樣,完全瘋魔了。

她一身重孝,膽戰心驚的跪在長明燈前守靈,她爸爸過來問她,“不是說有個馬仙要來咱們家看看嗎?”

她回神,搖頭說:“仙家說和咱村子氣場不和,來這後渾身不舒服,已經走了。”

她爸倒也沒再說什麽。

一般守靈到後半夜,年齡小的後輩就可以去睡了。

李秋元堅持把後半夜守完,她不知道還能在家裏待多久,但看目前的形勢,她要是再不離開,估計家裏得鬧翻天不可。

說來也很怪,自從她回來守夜開始,她就再也沒有看見她奶奶睜開眼對她說話的幻覺。

她一直以為自己真的是撞見老人家的亡靈了,但是現在她又不確定那是不是真的撞見了。

守了兩晚上,她白天回自己家休息的時候也總是睡不好,親朋好友這兩天從各地趕回來,花圈和金銀鬥堆了一院子。

第三天的時候聽說她三奶奶白天又過來吵鬧了一通,當著親朋好友的面鬧的很不好看,李秋元下午知道的時候立刻就在家收拾了行李。

當時已經是傍晚,最後一班去西安的車已經發走了,她爸媽想勸她明天一早再走,李秋元沒同意,她寧願花點錢在鎮子上的小旅館住一晚上,也不想再待在家裏了。

她爸爸只好給了她一千塊錢,讓她路上注意安全。

李秋元低頭沉默的接了,塞到自己的書包裏。

村子裏大半的人家都去她奶奶家幫忙操辦白事了,就連她堂弟也不知道她要走。李秋元拖著行李箱走在安靜的村路上,傍晚仍舊悶熱,她有點心神不寧。

耳邊忽然傳來一個女童的哭喊聲,“媽媽,你在哪?”

李秋元心裏咯噔了一下——這聲音不就是前幾天在路口見到的那個女童?

當時看見那小女孩時她堂弟還在她耳邊壓低聲音給她解釋了一遍事情的經過,最後嘆著氣說:“這小姑娘也是命苦,現在沒人管,每天都在找媽媽。”

李秋元四處望了一下,想知道聲音是從哪傳來的,找了半天,發現是從西邊的那棵大槐樹方向傳來的。

說實話那棵樹已經被磚壘起來了,據說那個洞也被水泥封住了,也不知道那小姑娘是怎麽知道她的媽媽就在那棵樹下消失的。

她把行李箱拖過去,結果在樹下沒有看到那小姑娘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