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第2/4頁)

很軟,很滑,和他想的一樣。

捏完趙徹就轉身走了,走的幹脆利落。

獨留宋樂儀一個人怔在原地,獨自淩亂,仿佛剛剛發生的一切只是的她一個人的錯覺似的。

不過趙徹也不是第一次捏了。

宋樂儀咬了下唇,眸色微閃。

好像也沒什麽——

那邊趙徹已經從孫姑姑手裏接過了油紙傘,正準備離開,身後突然傳來宋樂儀的聲音:“表哥,等等!”

趙徹回頭,只見燈光恍惚處的小姑娘跳下椅子,提裙小跑到另一邊,打開妝奩,似乎是在找些什麽。

宋樂儀翻了一對金鐲出來,上面是雲紋,男女皆宜,司珍房近日才送過來的,也是精雕細琢價值不菲的,她還沒有戴過。

她想著,趙徹既然送了她鐲子,自然也是要回禮的。

匆忙之間便想到了這對鐲子。

富貴人家的男子在未成年的時候也多戴金玉鐲,等他們成年之後,便不會再戴了。可是當看到鐲子的尺寸,宋樂儀略微沉默的抿了下唇角。

這他戴不了啊?

算了——

宋樂儀將金鐲放回了妝奩,改日再做一對新的送他好了。

“表妹這是要送我鐲子?”趙徹驀地出聲,挑眉一笑。

也不知道什麽他時候走過來的,竟然靜悄悄的一點聲音都沒有。

宋樂儀被嚇了一跳,細小地驚呼出聲,她怒瞪他:“你能不能不要總是神出鬼沒的!?”

趙徹看她一眼,沒有馬上搭話,而是伸手接過她手中的金鐲,笑道:“挺好看的,我收下了。”

說著,他眼疾手快地直接將鐲子揣到了袖口裏,連反應的機會都沒給宋樂儀。而後低垂下的眼簾掩蓋了他眼底黝暗不明的神色。

……

我說要送給你了嗎?

宋樂儀在心裏默默反駁了一句,而後擡起眼,盡是一言難盡的神色,她覺得有必要提醒一下:“表哥,你戴不下的。”

小姑娘的語氣認真,聽在耳裏分外嬌軟,還有那水汪汪似的黑眼睛。

想叫人親上一親。

“無妨。”趙徹的五官被燭光虛虛的籠著,唇齒微動,吐出一句話來,“表妹送的,我都喜歡。”

這倒叫她無從反駁了,宋樂儀只能扯著嘴角無奈軟笑:“你喜歡就好。”

正好省的她重新打一對金鐲送他了。

……

正如宋樂儀所預料,趙徹走到一半就下雨了,黑沉沉夾著昏黃的天色壓下,搖曳的宮燈投影在疾步而行的少年身上。

衣擺上的玄鳥似展翅欲飛,然而都抵不得少年眉眼間的笑意,他唇角微微勾著,黑曜石般的眼眸裏光色很亮。

唯一有些怪異的是他手上撐著的油紙傘,傘面上繪著的是紅白芍藥,羞怯艷艷。

等回到毓慶宮,趙徹合了傘,正撣著衣擺的水霧時,福壽上前要接過他手中油紙傘,卻被自家王爺一個眼神瞪了回去。

福壽縮了縮脖子,看著自家王爺手上那把過分女氣的油紙傘,忽然又想起了月前的那盞兔子燈。

這是……

準備定下王妃了吧?

總不能是王爺有什麽特別的愛好。

*

七月十五,中元節。

這一天,皇宮在太廟舉行祭祀大典,作為皇家親封的夷安郡主,宋樂儀亦是隨太後前往太廟的。

太廟位於太寧宮正門東側,巍峨莊嚴,禦道兩旁有獅紋石與海獸石佇立,三重高的白玉石台基上正殿莊嚴肅穆,祭祀大殿便是在這裏舉行。

東西配殿供奉著歷代的有功皇族和異姓功臣神位,中殿供奉歷代帝後,後殿則是供奉立國前的先祖之位。

牌位昭穆而列,令人肅然起敬。

多少功臣鞠躬盡瘁死而後已,才得此配享太廟的哀榮。

太後夫君與父兄的牌位,皆供奉在此處。

祭祀大典開始之前,太後的心情便不太好,更是頻頻拭淚,應該是勾起了回憶。

好在有宋樂儀與趙徹二人一直陪著在側,太後心情方才好些。

鐘鼓齊揚,韶樂悠揚,直到大典結束,諸人盡皆疲憊,趙徹陪太後回了宮,宋樂儀則回了武安侯府。

中元節這天,除了皇宮祭祀,各家亦要祭祀已逝之宗親五代,以示慎忠追遠,宋樂儀作為武安侯府嫡女,自然是要回去一趟的,而且還要去祭祀她的娘親。

武安侯府位於城東,這裏有諸多世家的府邸,街巷靜謐,綠柳蔭蔭。

一身月白錦裙的小姑娘站在府門前,仰頭望著眼前肅穆莊嚴的“武安侯府”四個大字,心中不可控的泛起一陣酸澀之感。

這是她重活一輩子來,第一次踏入武安侯府,也是她第一次來見父親,無論是日前她中毒之時,又或是各種宴席,她都特意避開了父親。

“冬桃,去叩門。”

宋樂儀低聲吩咐了一句,夜風襲來,衣袂蹁躚,站在門前的明艷姑娘愈發顯得單薄落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