戲弄兄長(第2/3頁)

妙蕪越往下說,聲音越低,徐偃不由微微傾身,靠近傾聽。

妙蕪暗中觀察他的神色,指間夾著一根細如牛毛的銀針,待得他靠近,便驟然發難。

徐偃雖有防備,卻不及妙蕪眼疾手快,叫那銀針在脖頸間紮了個正著。

他瞪視著妙蕪,“你,你……”

只說了一個字,便覺得頭昏眼花,身子一仰,如玉山傾倒,昏迷於地。

院墻上冒出一顆人頭,正是段紅昭。

段紅昭自墻外跳進來,走到徐偃身邊,提腳踢了踢他的手臂,見他果然毫無動靜,不由嘖嘖道:“我家這藥針還真是厲害啊,一紮就倒。下回我出門可要多帶兩根防身。”

言閉抖開一只大麻袋。

妙蕪擡手阻道:“且慢。”

便蹲下身將徐偃全身搜了一遍,從他身上摸出一枚小小的黑色令牌,正是劇情碎片中所見的西山墓園的地牢鑰匙。

段紅昭問:“現在可以裝人了不?”

妙蕪把這令牌收好,二人合力將徐偃裝進麻袋裏,擡著從小門繞出去,丟上早已準備好的馬車。

徐偃體格高大,兩個姑娘家把他弄上車也是頗不容易。

妙蕪靠著車廂壁勻了口氣,道:“小段姐姐,你把馬車駕到鎮外,就在來時路上我們經過的那個義莊附近等候,記得看好徐偃,莫要叫他跑了。”

段紅昭拍拍胸脯,豪氣萬幹,“我辦事,你放心。”

二人就此別過,妙蕪轉身下了馬車,目送作男子裝扮的段紅昭驅駕馬車朝鎮外而去。這時她才發現段紅昭順來的這輛馬車頂篷上插`著一支金蛟旗,乃是洛家的家旗。

她才想追上去說拔了那旗,不然太招人眼,段紅昭已然疾催駿馬,絕塵而去,眼看著是追不上了。

她嘆了口氣,又轉回客棧。她時間算得很好,正逢謝家的男弟子們都起床到廳堂用早膳。謝荀端了個木托盤,盤中一碗胡辣湯,其它幾小碟看著都是肉菜。他面上帶霜,一身生人勿近的氣息。

眾位同門皆知這是位一言不合,能動手就絕不動口的祖宗。也不知是誰惹得這尊太歲如此不快,因此均不敢與他同桌。

妙蕪也拿了個托盤,撿了兩樣吃食,端著托盤在謝荀右手邊坐下。

謝荀擡眼瞧見她托盤裏每樣吃食分量都極少,便哼道:“吃這麽點,你修仙呐?”

妙蕪端著碗喝豆汁,聞言被嗆了一下,頓時劇烈地咳嗽起來。

謝荀下意識地擡手想幫她拍背順氣,然而手才舉起,不知想到什麽,手指屈了屈,終是收了回去。

妙蕪其實並未被豆汁嗆到,只是想引謝荀看看她,最好能注意到她身上某些不尋常的“痕跡”。豈料自她坐下來起,謝荀瞧天瞧地,瞧她碗裏還剩幾粒米,那眼神就是打死都不往她身上瞟一眼,可把她愁死了。

謝荀吃東西的動作雖然足夠賞心悅目,也十分符合世家教養風範,可是速度奇快,妙蕪才吃到一半,他已經橫掃一空,起身走了。

妙蕪見他走了,趕緊將筷子放下,站起來要追,剛轉頭卻見謝荀手中端了個新托盤又倒轉回來,將托盤往她面前輕輕一放。

妙蕪定睛一看,見盤中裝了兩樣吃食,一碟栗子雞,一碗紅豆粥,都是她平日裏愛吃的。

他把東西放下,不發一言,轉身又要走,妙蕪趕緊伸手拉住他的袖子。

“小堂兄,我脖子後面好疼,好像昨晚在哪裏磕到了,你能幫我瞧瞧嗎?”

謝荀掙了一下,沒能擺脫她抓住袖子的手。

其實妙蕪用的力氣並不大,可不知為什麽,那只手往他袖上一抓,他便似被釘在原地,這一腳無論如何也邁不出去。

他暗自嘆了口氣,心道,真是上輩子欠了她的。

便又坐下來,故作冷淡道:“此間人來人往,你先吃完,待會我幫你看看。”

“好。”

妙蕪歡喜地應了聲,很快用完早飯。

謝荀同她回到後院客房,待得進屋,妙蕪便將頭發撩起,露出一截光潔雪膩的脖頸。謝荀湊到後頭看了眼,色變道:“陰痕!”

妙蕪一聽,便做出一副驚慌的神色,放下頭發,喃喃出神道:“原來是真的……小堂兄,我昨晚睡到後半夜,被鬼壓床了。”

謝荀凝眉道:“此地有厲鬼?”

妙蕪搖頭,“我也不曉得那女鬼算不算厲鬼。我昨夜睡到半夜,忽然夢到一位女子呼喚,那女子自稱春十娘,是弱柳扶風劍的鑄劍師。”

“弱柳扶風劍?”

妙蕪點頭,“是我昨日在徐家藏劍閣見到的一柄軟劍,據說是一名女鑄劍師所造。”

鬼魂托夢,雖然少見,但也並非沒有先例。況且妙蕪言之鑿鑿,聽著不像瞎編,因此謝荀也慎重起來。

“接著說。”

“那女鬼先前說了一大堆的話,我都聽不清,後來她便哭起來,求我去西山墓園救人。我在夢裏沒答應,她便一直哭求,哭到後來見我仍不首肯,竟來掐我脖子。然後我便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