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開幕(第2/2頁)

“都怪我,嬤嬤才如此辛苦。”陸晚晚一嘆氣,又說:“我還有一件事想求嬤嬤。”

“為小姐做事是老奴的本分。”

陸晚晚道:“我見嬤嬤雙陸打得極好,想求嬤嬤教教我。”

王嬤嬤一口應下:“那有什麽難的。”

陸晚晚喜出望外,褪下腕間的翡翠鐲子,輕輕柔柔往王嬤嬤手裏一塞:“我也沒什麽好東西,這個還請嬤嬤收下。”

王嬤嬤低頭一看,翡翠水頭十足,質地瑩潤,是上等的貨色,她不舍地推辭一番:“這如何使得。”

陸晚晚道:“嬤嬤若是不收下,我心裏難安。”

王嬤嬤喜不自禁:“那便多謝小姐了。”

她在心裏盤算,回到京城,找人變賣了鐲子,又能換好多錢了。

又聊了片刻,陸晚晚便讓她走了。看著她歡喜的背影,陸晚晚眉眼輕垂——便讓她們先鬥著吧,好戲得慢慢等。

自那以後,陸晚晚時常讓王嬤嬤上她的船艙裏,教她打雙陸,離開的時候送些東西,有時候是散碎銀子,有時候是吃穿小玩意兒。王嬤嬤這人胸無韜略,有奶便是娘,時常在下人房裏說陸晚晚的好。

謝嬤嬤聽了,陰陽怪氣道:“一個鄉下丫頭,是什麽正經小姐?這麽快就爬著去捧臭腳了?”

王嬤嬤曉得謝嬤嬤在府裏一向仗著自己是主母奶媽,指指點點的習慣了,她沒欺負到自己頭上便也罷了,可欺負到了自己頭上,她不陰不陽地說:“不如有的人舔了這麽多年臭腳,知道什麽該捧什麽不該捧,眼光精明著呢。”

謝嬤嬤頓時像燃起來的炮仗,罵道:“你這老虔婆,說誰舔臭腳呢?”

王嬤嬤翻了個白眼:“誰答應了我就罵誰唄。”

謝嬤嬤氣得火冒三丈,擼起袖子就去撕王嬤嬤的臉:“看我不撕爛你這張嘴,要你胡說八道。”

王嬤嬤不甘示弱,兩人很快就扭打到了一塊兒。

下人房就在陸晚晚隔壁,她聽到隔壁傳來叮叮咚咚的聲音,嘴角微微輕揚:“開始了。”

月繡說:“小姐再不去看看,恐怕她們就快把船鑿沉了。”

“那一屋子老婆子有哪個心地純善的,就讓她們打著吧,我看把船打沉了才好,讓她們統統到河裏喂魚去。”陳嬤嬤一邊繡手絹一邊說道。

月繡噗嗤一聲笑:“嬤嬤,你可也不會水,到了水裏還不是只旱鴨子。”

陳嬤嬤:“你和小姐會鳧水,一人提溜一只胳膊就把我帶岸上去了,我不怕。”

逗得三人都笑了起來。

過了片刻,一個丫鬟風風火火來找陸晚晚,她急得直跺腳:“小姐,你快去看看吧,陳嬤嬤和王嬤嬤打了起來。”

陸晚晚故作驚慌失措:“為何事?怎麽會打起來?”

丫鬟頓了一下,不敢說,只道:“小姐,你快去看看吧,再這麽打下去,怕是要出什麽事了。”

陸晚晚施施然起身,不疾不徐披了外衣去隔壁下人房。

屋中極熱鬧,她倆掐架,人大多過來了,有勸架的,有看熱鬧的,鬧得熱火朝天。

見陸晚晚來,人都自覺讓開一條道,她走進一瞧,這兩人打得夠激烈的,扭成一團,就跟一股麻花似的。

“快別打了。”林嬤嬤粗著嗓子喊道:“小姐來了。”

謝嬤嬤眼裏哪有這個小姐,自然揪著王嬤嬤不放,王嬤嬤哪肯吃先松手這虧,兩人扭打在一起都不肯松手。還是家裏管事上來,一手揪著一個,強硬地將兩人分開。

兩人臉上都被對方挖得溝壑縱橫,鮮血淋漓。陸晚晚似是被嚇著了,以帕捂面,問:“你們怎麽回事?”

王嬤嬤哭天搶地爬到陸晚晚身邊:“小姐,你可得為我做主啊,我不過是教你打了雙陸,謝老婆子就看不過去了,說我阿諛奉承捧臭腳。”

陸晚晚臉色發白,聲音都顫抖了幾分,指著謝嬤嬤問:“你……這是……這是什麽意思?”

謝嬤嬤說道:“小姐,你別聽這個老賤婢胡說,我是讓她不可教你遊戲享樂,所以勸她,哪裏知道她非但不聽勸,還出口傷人,我這才出手教訓她。”

兩人各執一詞,又爭執了起來。

陸晚晚捧心,對這場面束手無策,半晌才憋出個法子:“我也知該信誰的,不若等回京了稟告主母,讓她來定是非,論對錯。”

謝嬤嬤一臉得意,主母當然是向著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