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累了

八月, 夏雨靡靡。

陸晚晚坐在窗邊,看外面煙波湖色, 荷花俱已開了,大片大片浮在接天蓮葉間,紅得耀眼。荷葉的邊緣則有些枯黃,燒焦了似的。

她手上捏著一張紙, 是舅母的來信。

舅母在收到陸晚晚的信之後便啟程進京, 再過幾日或許就到了。

婚後第二日陸晚晚和謝懷琛便搬來京郊的莊子,一是為了避暑, 二是為了掩人耳目。

如今她在京城的勢頭漸盛,人人都盯著她看, 出來避一避,等風頭過去些再回京。

除了皇帝不是十分滿意外,別的都好。

陸晚晚知曉,他是擔心自己走後無人帶紀南方入宮給他診病, 遂和母親商量, 由她探望安太妃順道帶紀大夫入宮。

皇上便再未說什麽。

成親已半個月多,陸晚晚事事和順, 和順到無波也無瀾, 一片靜好。

除卻謝懷琛……精力略有些旺盛之外,一切都好。

洞房花燭夜謝懷琛鬧著給她洗了大半夜的腳, 一扭頭便睡了。當時她還頗有些難以言語的情緒,這幾日,她才發現, 這人仿佛不知疲憊。

搬來莊子上的那天晚上,她有些累,早早沐浴,回到房裏。

她睡得迷迷糊糊的時候感受到一雙手在她腰間遊走,像條靈活的水蛇,將火苗一處處點燃。

她含含糊糊地睜開眼,就看到謝懷琛一臉壞笑,湊在她耳邊啃了啃,他說:“夫人,我有重要的事要做。”

陸晚晚被他洗腳洗怕了,委委屈屈地回頭,眼巴巴望著他:“我今天洗腳了。”

“是嗎?”謝懷琛勾起唇角,笑了笑,泥鰍一樣溜到床那頭,冷不丁捧著她的腳,說:“我要檢查檢查。”

他捧著她白皙精致的纖足,微用了氣力捏一捏。陸晚晚倒吸了一口涼氣,輕輕叫出了聲。

那聲音似山泉水中調了一勺蜜,催得謝懷琛雙目通紅。

陸晚晚反應不及,便感覺到腳踝處傳來溫熱的觸感。

陸晚晚大驚,忙從他手中縮回了腳,她一個翻身,抱著被子坐在墻角,她可憐巴巴地看著謝懷琛,問他:“夫君,你要做什麽?”

她一頭長發未綰,濃密黑發略顯淩亂地垂落腰間,錦緞一般。一雙眸子藏有將醒未醒的朦朧,輕咬著的唇瓣紅如丹寇,臉頰的紅暈似朝陽晚霞。雪白的輕紗寢衣下的桃色褻衣若隱若現,平添幾分旖旎。

如此風情,饒是大賢聖者看了也難免面紅耳赤。

更何況是謝懷琛。

他方捧了她的足,那溫潤的觸感還在指尖流淌。理智如同潮水決堤,奔瀉千裏。

他猛地拉著陸晚晚的手,將她從角落裏扯出來,壓著她的肩,將她狠狠攥入自己懷中。

陸晚晚先是一驚,然後便被他鋪天蓋地密密麻麻的吻親得猶如雲裏霧裏。

她理智全無,腦子裏是一鍋粘稠的漿糊,什麽也想不了。

謝懷琛抱著她,兩人滾入軟軟的枕席間,那種迷糊的感覺才退去。

她雙手環著謝懷琛的脖子,仰面看他。

薄薄的寢衣袖子滑落,堆砌在肘部,露出雪白光滑的藕臂。

謝懷琛低頭,親吻她水涔涔的眼睛。

“晚晚,疼你就告訴我,我輕些。”他伏在耳邊輕聲地說。

起初他的動作很輕柔,小心翼翼,似捧著柔嫩的花枝,仿佛一用力,便會將她折斷一般。

到後來,陸晚晚香汗淋淋,嬌吟著去推他:“謝懷琛,你出去。”

他不理會,用力撥開她的雙手,舉過她的頭頂,用一只手壓著她。

他越發急切,陸晚晚的聲音也從痛呼轉成了淺吟。

大紅的帷帳微微晃動,燭光將兩人的剪影投映在帷帳之上,亦如在海浪裏跌宕起伏。

陸晚晚也不知過了多久,她渾身都沒了力氣,聲音也近乎嘶啞,她無力地垂下雙腿,只覺在驚濤駭浪中遊走了一遭似的,渾身骨頭都差點被他拆散了架。

“累嗎?”謝懷琛收緊雙臂,將她攬入懷裏,兩人身上都汗涔涔的。她雙頰酡紅,猶如一灘軟泥,化在他懷中,伏在他堅實的胸膛,胡亂嗯了聲。

她累垮了,連擡擡眼皮子的力氣都沒有,合上雙眸,不多時便沉沉睡去。

迷迷糊糊之際,她感到身邊人起了身,不多時一雙寬大的手在為她清理,她本能地害羞起來,卻實在睜不開眼,只能由他去。

次日一早,陸晚晚是被月繡推醒的。

她困得厲害,醒來之後全身每一處都痛。

“世子呢?”她揉了揉眼,問月繡。

月繡答道:“世子一早就出去了,這會兒還沒回來。”

陸晚晚如蒙大赦,扯過被子,蓋過頭頂,往被窩裏一縮,吩咐月繡,讓她再睡會兒,不許喊她。

月繡見她委實困得厲害,也很心疼,便放任她去。

臨近午時謝懷琛才回來。

他進門遇到月繡,月繡剛叫了聲世子就被他打斷:“少夫人還在屋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