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借船(第2/4頁)

謝懷琛派人去修繕烏蘭橋,修繕過後便由此偷偷運出糧食和藥材。

這日下午,陸晚晚正在醫帳中碾藥,忽然來了兩位不速之客。

說是不速之客,實際上帶給她的卻是驚喜更多。

當裴翊修撲騰著一頭紮進她懷裏的時候,陸晚晚張開雙臂緊緊將他環住:“你怎麽到這裏來了?”

潘蕓熹從門口大步走了進來,她穿了身絢爛的孔雀綠衣裳,窄袖短衫,頭發高高束起,看上去數不盡的英姿颯爽,比起在靖州刺史府的病態英氣得多。

“公……”她開口喊道。

陸晚晚截住了她的話頭,道:“你怎麽來了?”

潘蕓熹會意過來,朝她擡了擡手,笑道:“我和裴恒和離了,無處可去,只好前來投奔宋東西。”

“和離?”陸晚晚微訝,娶妻方有和離之說,難道潘蕓熹竟然裴恒的正房夫人嗎?

裴翊修見到白榮,便纏著要和他一起玩,乖乖巧巧坐在一旁看他診病。

“怎麽回事?”陸晚晚拉著潘蕓熹的手,回她的帳篷內說話。

潘蕓熹眉宇間絲毫沒有陰郁之氣,和裴恒和離,是她這二十多年做的最正確的決定。

“六年前,裴恒八擡大轎將我迎進裴家。”

潘蕓熹開始說了。

她和裴恒的開始也是才子佳人的故事。只不過當時裴恒家世落魄,潘蕓熹的父親不許他們往來。潘蕓熹因此幾乎與母家決裂,父親一怒之下同她斷了往來,只有兩個哥哥,時常往來靖州做生意,尚對她照拂一二。

成親的頭兩年,他們夫妻二人感情很好。閑時看雨,霧裏賞花。第二年她生了翊修,公婆又接連病倒,為了讓裴恒專心公事,她一肩擔起家事,伺候公婆,照顧稚子。夫妻之間便疏遠了些,到了第三年,短短一年之內,操持妹妹婚嫁,之後不久公公也去世,她連軸操辦兩件大事,身子不濟,對夫妻之事更是寡淡。裴恒真是烈火烹油的狼虎之年,如何忍得?

沒多久他納了妾,便是陸晚晚在刺史府見過的那宓蘭。

宓蘭為人尖酸刻薄,又好裝柔弱,哄得裴恒團團轉,處處針對潘蕓熹。

彼時裴翊修尚且年幼,為了幼子,潘蕓熹生生忍下無數委屈。

但這並沒有換來裴恒的憐愛,反倒助長宓蘭的囂張氣焰。

“未成婚之前,裴恒說我是他的心上明珠。”潘蕓熹嘴角扯出一絲苦笑:“但去年我們吵得最厲害的時候,她說我是陳塘的爛泥,沾在他身上,甩不掉去不了,好不容易去了,還散發出一股惡臭。他竟忘了,明珠是如何成了陳塘裏的爛泥的。”

陸晚晚臉色驟變:“那後來呢?”

“我如是忍了三年,給了他三年機會,但他沒有珍惜。此時修兒也大了,我問他的意思,他竟不反對我離開裴恒。於是我向裴恒提出和離。”潘蕓熹眼底現出一抹仇恨:“但裴恒以前是貧戶,我同他在一起他才白手起家,我伺候公婆操持家事,挑不出過錯。這種情況下,和離的話他會被眾人的口水星子淹沒。所以,他和宓蘭設計,在我去施粥濟乞回來後給我下了毒,對外宣稱我得了鼠疫。”

陸晚晚心上漫起一陣惡寒,他們不僅誅心,還害命。當時若不是裴翊修悄悄找到她,潘蕓熹早就被害死了。

“我醒了之後按兵不動,開始調查裴恒,得知他和靖州太守的二夫人有染。”潘蕓熹唇角浮起一抹狡黠的笑,襯得她面容旖旎:“於是我特制了一種香料,給太守二夫人送了些,又給宓蘭送了些。很快,宓蘭便知道他們之間的奸情,她大鬧了一場,裴恒為了哄她,便主動和我和離,將夫人之位給了宓蘭,如此安撫她。”

“你就這麽放過他們?”陸晚晚唏噓不已。

潘蕓熹勾起一縷笑:“當然不會,但那時我還要顧及修兒的顏面,他還姓裴,我不能將他名聲弄臭了。如今我和裴恒和離,修兒隨我姓潘。沒了這層顧慮,裴恒不過是我手中的一個玩物罷了。他既不肯同我好聚好散,那我便同他好好玩一場。”

如今的潘蕓熹,貞靜而又自信,眉宇間都浮著傲氣。

“好了,不說他了,我聽說你們這邊出問題了。”潘蕓熹側眸看著她,眉頭微微一皺。

陸晚晚微嘆了口氣,也不瞞她,嗯了聲:“安州陸路不通,只能走水運,水運到原義關外,水流湍急,無法行舟,只能走烏蘭橋渡河。”

“烏蘭橋荒廢了近十年。”潘蕓熹說:“修繕的難度無異於新建一座橋,戎族戰事刻不容緩,根本等不了那麽久。”

“沒錯。”陸晚晚愁眉。

潘蕓熹說:“可以走水運,以前安州官道沒被毀的時候,沒人走水運,因為原義關外的水勢過於湍急,暗礁也多,船小了容易翻船,太大了又會觸礁。只要有合適的船只,可以走水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