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裝病(第2/4頁)

陸晚晚一瞬間嚇瘋了,她唇色發白,急促地去摸他的脈搏:“夫君?”

他的脈象好像沒什麽變化,但陸晚晚還是很害怕,外傷摸脈很難摸準,她一顆心,如擂鼓般通通直跳,四肢都開始發麻。

“白先生!”她聲音都帶著哭腔。

謝懷琛卻緩緩睜開了眼睛。

他昏了短短的一刹那,卻差點要了陸晚晚的命。

她委實擔心他有個好歹。

“你感覺怎麽樣了?”陸晚晚問他,眼底有千層銀浪,一層層翻滾,快要將她淹沒。

謝懷琛眼神迷茫,目光在她身上流連輾轉,半晌他才問道:“你是誰?”

陸晚晚整個人僵住,錯愕地看著謝懷琛,似乎想要將他看透。

他中毒昏迷過後忘了她是誰了嗎?

她眼尾蘊了幾粒晶瑩的淚,她慌了慌神,低下身將他摟在懷裏,安頓在床上,說:“夫君,你等我,我去叫白先生。”

她轉身要走,手腕卻被人緊緊扯住,回頭一望,謝懷琛朗聲大笑起來。

“我的傻姑娘!”他一用力,將她扯回懷中,她往他懷中一歪,差點撞到他的傷口,他咬牙忍住,笑著說:“哪怕我記不得這世上所有人了,也不會忘記你的。”

他笑得牽扯到傷口都快疼起來了。

陸晚晚的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簌簌而落。她大顆大顆地掉眼淚,一雙手緊緊攥著他的衣襟。

這人太壞了,竟然這樣捉弄她。

謝懷琛止住了笑聲,攬過她的肩頭,將她摟在懷裏:“怎麽哭了?你的膽子一向很大的。”

陸晚晚的眼淚落得更狠,賭氣想要從他懷中掙脫開來。

他親吻她的唇,雙臂將她環得更緊了,不讓她離開。

“好了好了,晚晚,我不鬧了,你別生氣。”

陸晚晚甕聲甕氣道:“我才不生氣,我才犯不著跟你生氣,你就是個壞人,是無賴。”

一連串的臟話,已然是氣急了。

方才那一瞬間,她真快嚇死了。謝懷琛不知道他對陸晚晚來說究竟有多重要,因為太重要才患得患失。

陸晚晚說罷,就要下床。

謝懷琛將無賴進行到底,圈著她,不讓她動。

她又怕真傷著他,遂沒有再動,氣鼓鼓地躺在榻上,任由他將自己抱著。

“晚晚,你知道嗎?”謝懷琛忽然開口,聲音低沉而迷人,“這回我傷得很厲害,那支箭射在我的心口,差一點就正中心臟。他們運我回軍營的途中我醒了一次,我看到每個人都很陌生,卻獨獨記得你。”

“我問謝染‘陸晚晚呢?’,其實那個時候我連謝染都不記得了,那一瞬間記憶是零散的,我只記得你,記得你笑起來的樣子。過了很久,再次醒來的時候,記憶就慢慢復蘇了,我想起了謝染,也想起了白先生和笑春,還有其他所有人。箭傷痛得厲害,像是有螞蟻在血血窟窿裏爬,很痛苦,我難受得要死。那會兒我想,萬一我真的死了,會不會有遺憾?我又想到了你,要是我死了,你還不知道會哭成什麽樣子。所以,我迫不及待想活過來。你刻在我骨子裏,是我至死仍掛念的人。你說我們成親是趕鴨子上架,我不同意的,就算沒有宋時青的事,我也會娶你,明媒正娶八擡大轎把你擡進謝家,你跑不掉。父親和母親只有我一個孩子,我不會看人臉色,也不大會哄人開心,讓你受委屈了。”

他頓了下,聲音溫柔得出奇:“不過現在我想去學,你願意教我嗎?”

陸晚晚聽他說醒來後有短暫的失憶,她又嚇了一跳。

“你只記得我嗎?”她問。

謝懷琛毫不猶豫:“只記得你。”

“別的都記不得了?”陸晚晚好奇。

“記不得了,除了你,誰也記不得。”謝懷琛說。

陸晚晚的心,被突如其來的暖流填滿,暖暖的,甜甜的,似在冬夜裏,喝了熱氣騰騰的羊肉湯。

她的唇角,微微翹起。

謝懷琛摟住了她,將她圈在懷中,湊在她耳畔說:“不告訴你烏蘭橋的事情是因為我自己也沒有把握,你知道的,我好面子,萬一失敗了多難為情。所以我才瞞著你,是我不對,我低估了你的本事,我該知道的,你整顆心都撲在我身上。從今往後,面子裏子都給你,我不再瞞你了,好不好?”

陸晚晚趴在他懷中,輕輕嗯了聲。她環著謝懷琛的腰,忽然有種很奇異的感覺,這個男人和她之間的距離仿佛越來越近,兩個人像是兩塊石頭,在頻繁的接觸中,打磨光滑了棱角,成了最適合彼此的弧度。

她愛極了這個男人,他也愛極了他,他們擁有彼此。這樣的緣分,不知修了多久才修來。

“昨夜,你去哪裏了?”她鼻子齉齉的,聲音像是受寒了。

謝懷琛正要回答,陸晚晚感覺頭下有什麽東西在動,低頭一看,一團灰色毛茸茸的東西從謝懷琛的衣襟裏爬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