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 大亂(第3/7頁)

徐笑春從安州回來後去了徐震軍營裏,謝允川夫婦則忙著西山大營的事,鮮少回家;舅舅舅母則待在慈幼局,夫唱婦隨,教導稚子,過得和美安樂;謝懷琛更是忙得腳不沾地。

偌大的府上,倒只有她顯得閑得過分了。

她索性收拾東西,入宮去幫宋見青帶孩子。

小世子長得很快,小孩子都是見風長的,一天一個樣。比起剛出生時皺皺巴巴的醜模樣,他現在水靈極了。

當日為宋見青接生的嬤嬤轉頭就被控制住了,毓宣抓了她正要審,她卻在牢獄裏解下腰帶,將自己吊死在鐵窗下。

“你真厲害,竟然瞧出那老太婆有鬼。”宋見青尤為後怕,那日她死去活來,差點不能生還。

陸晚晚漫不經心地逗弄著小世子,一面說:“那個接生嬤嬤太壞了,手段也太惡劣。她就是想讓你用蠻力,將孩子憋死。”

宋見青心想,若是當時陸晚晚不在,她聽信接生嬤嬤的話,這會兒肯定早就性命不保了。

“晚晚,我不知道,你竟然會接生?”宋見青感嘆:“你的本事真大,你快說說,究竟還有多少我不知道的本事?”

陸晚晚笑著,壓低聲音悄悄跟她說:“我舅母,你認識的,就上次進宮來的那位,她是大夫,會接生。我和夫君成親之後,她給我講了很多這方面的事情,久而久之,我也就聽進去了些。這回也就碰巧救了你。”

“是我福氣好,修了幾世的福修得你在我身邊。”說罷,她輕輕嘆了口氣:“只可惜,他們這麽搗鬼,都沒有把他們揪出來,往後還不知要使多少壞。”

陸晚晚笑了笑:“既來之,則安之,總歸現在孩子平安落地,比在你肚子裏安全些。”

宋見青點了點頭,沒再說什麽。

十一月初,朝中的局勢已經相當緊張。駱氏一黨數度在朝堂上提出釋放宋垣,甚至到了對皇帝步步緊逼的地步。另有朝臣則和駱氏一黨爭吵數次,雙方吵了許久都沒吵出定論。

皇上則穩如泰山,並未有所動作。

一時間朝堂紛爭如雲。

陸晚晚和宋見青鮮少過問朝政之事,也都聽聞了風聲。

她們都為皇上擔憂,但他在她們面前,連半個字都沒有吐露。

到了十一月底,謝懷琛回京,皇帝宣他密談,兩人在晨陽宮談了近四個時辰,謝懷琛才出來。

陸晚晚聽到消息,早已候在晨陽宮外。

見他出來,兩人朝含冰殿走去。

夜裏風冷,謝懷琛走在陸晚晚身側,替她擋著風。

陸晚晚心上掛念著京中的情形,心事沉沉,兩人一路無話,回到殿內。陸晚晚先洗漱,她洗完躺到床上歇了會兒,謝懷琛就回來了。

“怎麽還沒睡?”

陸晚晚朝他招招手,他就走了過去,坐在床沿,定定地看著她。

“你瘦了。”陸晚晚摸著他的臉,有些心疼地說。

謝懷琛揉了揉她的發:“在外奔波,哪有不瘦的。”

陸晚晚瞧著他的眉眼,一時竟挪不開目光了。她躺在他懷中,感覺周邊的一切都遠了,皇位紛爭很遠,邊境的混亂也很遠。

她把頭靠在謝懷琛胸口,小聲說:“有你在身邊的時候,真好。”

謝懷琛心上暖了暖,擡手輕輕撩了撩她鬢邊的發:“幽州節度使魏建的兒子前段時間殺了人,禦史彈劾節度使,向陛下上書重懲節度使。人證物證俱在,逃脫不過。聖上只得治罪,結果在押送魏建之子回京的路上,他兒子意外而亡。”

“幽州是大成的咽喉,是京城通往鮮卑等族的要塞。”陸晚晚駭然大驚。

謝懷琛道:“魏建獨生子慘死,這筆賬他不會輕易揭過,只會算到皇上頭上。”

“縱使父皇沒有重懲的意思,他卻不會這麽想。君臣之間起了罅隙,大成的內亂會從幽州開始。”陸晚晚篤定道。

謝懷琛點了點頭:“陛下要我率龍隱衛去一趟幽州,盯緊那邊的情況。”

陸晚晚心都揪到了一起。

“好了,別愣神了。風暴會過去的,再厲害的風暴都會過去的。”謝懷琛抓起毯子,將她緊緊包裹著,又另取了帕子給她擦拭頭上的水漬,柔聲道:“坐好,我給你擦頭發。母親說濕頭發睡覺,老了就容易得寒症。我可不想一大把年紀了,還要背著你走南闖北。”

陸晚晚垂著眉眼,任由他在身後忙活。

兩日之後,謝懷琛就秘密啟程,去往幽州。因為是奉了皇上的密令,他去時格外低調,帶著龍隱衛,深夜出行,沒有驚動任何人。

就連陸晚晚也只送到二門外,他便催著她回屋:“外頭風大,你回去吧。”

陸晚晚點了點頭,腳下卻沒有挪動半分,還是目送著他離開。

天一亮,她就入宮了。

如今的局勢不大安穩,皇帝和謝懷琛都不放心她一人在府上,故而謝懷琛前腳剛走,侍衛後腳便將陸晚晚接進宮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