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第2/2頁)

他冷睨那些人一眼,令他們不要多事後,耐著為數不多的性子強制道:“我有幾句話和表妹說。”

屋中一陣靜默後,倌倌略顯疲憊的聲音傳出:“好,剛好倌倌也餓了,不如表哥在廳下備幾盤糕點,我們邊吃邊說。”

廳內來客棧投宿的客人多不勝數,他那些私.密的話如何當著眾人的面?她分明是不願和他單獨相處!任道非面色黑沉,正要推門入內。

下一瞬,房門忽被拉開,睡眼朦朧的倌倌出了屋,一臉囧迫的小聲嘟囔:“……好餓哦。”

女子狀似撒嬌的語氣,令任道非心中一蕩霎時有些心猿意馬了,他怒意漸消掩飾的輕咳一聲:“我房內有糕點,不若表妹先移步到我那?”

被他識破伎倆的倌倌,垮著的小.臉一僵,微嘟著櫻.唇,似艱難的問:“表哥找我什麽事?”

任道非被她敷衍的態度刺痛,不悅的按住她雙肩,質問:“為何不願做我的人?”

“什麽?”倌倌被渾身冷意的男人嚇了一跳,忙要掙開他禁錮,可他雙手似鐵鉗般按的她渾身動彈不得。

“你爹的案子是聖上親判,韓暮和聖上不合已久,他不會冒著得罪聖顏的危險替你爹翻案,你無名無分的跟著他,只會將自己搭進去自討苦吃,為何不應下我的要求做我的妾?是怕我對你不好嗎?”

“……”倌倌。

這什麽都跟什麽啊?

完全雞同鴨講的倌倌微冷了聲音,“表哥你先放開我,我再回答你。”

她話雖這般說,可一瞬間便想通了所有關竅。

怪不得柳時明會忽然出現在老宅,恐怕就是受任道非指使,遊說她做任道非的妾吧?

只不過……為何柳時明忽改了主意,對她說了那些話?

不及她想明白,任道非非但沒放開她,反而揾怒道:“韓暮不過是貪圖你美色想玩弄你,等不了幾日,玩膩了就會把你拋掉,你何苦追著這樣薄情的男人到南京?”

任道非自己是男人,自然曉得男人對美色的追逐,韓暮將倌倌納入房內貼身伺候,便是最好的力證。

“表哥,你先放開我。”倌倌攥緊袖中匕首,強裝鎮定胡謅道:“我去南京並非全是為了韓暮。”

“是麽?”任道非笑的危險:“到現在還不承認?我真後悔當初把你引薦給韓暮。”

倌倌被男人眸底欲色嚇到。

此時正值深夜,四下無人,若他想對她做甚麽,太容易不過,便迂回道:“倌倌去南京去看望姨母,想問一問我爹述職期間的事,並非是找韓暮,至於表哥說的,倌倌今夜想一想,明日再給表哥答復,行嗎?”

聽她語中松動不似方才那般冷硬,任道非面帶喜色正要應下,忽的,一聲迅疾的風聲挾裹著千鈞之勢朝兩人襲來。

倌倌尚未看清是什麽東西,只聞一聲淒厲的哀嚎聲,任道非人已被那股力道撞翻在地,痛苦的捂著左手打滾,滔滔鮮血中,她終於看清是什麽東西。

那是枚食指長短的小匕首,穿透了任道非搭在她肩頭的左掌心,力道之大非凡人能比。這只手恐怕今後要廢了。

倌倌心下疾跳,嚇的忘記逃跑,懵在了原地。

下一瞬,一雙皂色靴子停在兩人跟前。

來人一腳踩住任道非受傷的手背,將那枚利刃從他掌中猛地拔.出。任道非身子猛地痙.攣下,咬牙惡狠狠的盯向來人。

“我說過,我的人不是你能惦記的。”

聽到這熟悉至極的聲音,倌倌愕然擡頭,猝然撞入一雙古井無波的眸子裏。

身穿玄色飛魚服的韓暮,就著帕子輕輕擦拭手中殘留鮮血的匕刃,白色帕子被血色染的點點斑斑,看起來觸目驚心。

韓暮黑眸掠過她臉,聲音不溫不熱的卻似冰凍三尺:“下一個,該你了。”

“……”倌倌。

她再也想不通早已去南京的韓暮怎會忽然現身在此處,並打廢任道非一只手,霎時無數個疑問齊湧心頭,快的令她抓不住,還沒等她想明白問韓暮什麽時,便聽到這一句。

剛受到驚嚇的倌倌,腦子遲鈍的只余韓暮指尖那一抹血色,她望著泛著寒意的匕刃,煞白著臉,驚懼的朝後退幾步直搖頭,轉身就要跑,尚沒跑出一步,手腕就被韓暮一把攥.住,身子扳過去面對著韓暮。

他不悅的叱她:“跑什麽!”

驚懼到極點的倌倌“哇”的一聲哭出來,人也站立不穩,一頭載入韓暮懷裏,痛哭流涕攥著衣襟哽咽著哀求:“韓大人……倌倌只和表哥聊會兒天什麽都沒做,你別廢倌倌的手,倌倌沒了手以後沒法……吃糕點,也沒法服侍韓大人了。”

“……”韓暮。

韓暮低下頭,看著胡亂將一臉淚和鼻涕擦在他衣襟上倌倌,緊繃著的唇角一抽。

這小東西真是真是……什麽時候都忘不了糕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