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王謝堂前飛鳳凰(第2/7頁)

我已經把自己許出去了,怕嚇著你才沒告訴你。“沒關系,我不嫁人也行。”

“孩子話。”郗道茂決定不和女兒掰扯這些,她雖早慧,又怎懂得了這麽多。“這事兒就這麽定了,我先與你大祖父說一聲。”

好吧,上就上吧,反正只要她娘在,她就不可能和郗家交惡,那記不記族譜也無甚差別了。

郗道茂與郗愔一提,郗愔立刻點頭稱許:“幺娘合該是我郗家人。”

“三日之後,喬遷喜宴,還請伯父賞光。”郗道茂順勢說出要搬家的事情。

“噯,既然是我郗家女兒,何必住到外面去。你們母女單薄,我可不放心你去那山鄉野嶺受苦。”

“伯父挽留,本不該辭。只是侄女兒置辦了一份產業,那水紡車還需我親自看著才放心。”

“郗家仆役無數,難道找不出能用之人?”

見郗愔語氣加重,郗道茂頓了頓,更委婉的解釋,“侄女乃絕婚之人,日後也不願再嫁。人要存活於世,總要有立身之根基。耕織為民生之本,絲織更是女子天職。侄女想以絲織立身,改良水紡車、改良織機,需得投入其中,日日苦修,潛心鉆研才是。”

這話說的對,不論男女,想要堂堂正正立在世間,總需要付出艱苦卓絕的努力。

“不如讓幺娘住在主宅?”郗愔不抱希望問道,萬一呢。

郗道茂苦笑搖頭:“我只她一女,幺娘就是我的命根子,哪裏舍得遠離。”

“罷了,罷了,都搬吧,搬出去也好。”郗愔揮袖,無奈允了。

郗道茂知道自己搬出去太過生分,傷了伯父的心,可她既然想自立,就不能繼續托庇於郗家門下,她也不願為日常小事低頭。

郗道茂起身,隆重下拜,垂淚道:“多謝伯父成全。”

與郗愔商量妥當,郗道茂帶著圖恩給幾位哥哥送請帖,告知搬家之事。

“都是自家人,還寫什麽帖子,若有需要我幫忙的,只管開口,千萬不要客氣!”大舅母是這麽說的,與大舅舅對視一眼,兩人都在心裏說:果然如此。

二房那裏二舅舅語重心長的勸告:“都是一家人,何必搬出去。”從父母在,不別居,說到聚族而居,世家景象。見妹妹聽不進去,只能頷首應下。

等她們母女走了,李氏才驚道:“怎麽就搬出去了,我還想和小姑多親近親近呢!”

“若不是你做了蠢事,小妹怎麽與家裏鬧別扭。”

“郎君又來翻舊賬,聖人都說知錯能改善莫大焉。幾年前一點小事,郎君抓著不放,難道要我去給小姑磕頭賠罪嗎?這幾年,我待她們無一不周到、無一不妥帖,郎君竟看不到嗎?嗚嗚嗚……”李氏捏著拍著,嗚嗚哭了起來。

“好了,好了,沒有怪你,別哭了。”郗融無奈,家裏女人都厲害,小妹倔強、妻子難纏,他都惹不起。

李氏順勢收了淚水,問道:“那幺娘住在家裏嗎?”

“也跟著搬出去。”

“唉,這可怎麽好。我還想著他們表兄妹青梅竹馬,一起長大,日後與小姑做親家,也是一樁美談。”

“哼,你是看上日進千金的油坊和織布坊了吧?”郗融嗤笑一聲。

“郎君說的什麽話,幺娘才女之名遍傳,我是愛她才氣。舅母做阿家,都是親戚,有你們做舅舅的看著,我能薄待她嗎?還不是為她好。再說,姑表親本就是美談,小姑和王子敬的婚事,若沒有余姚公主橫插一腳,天下誰不艷羨。”

“行了,行了,別想那些有的沒的。我聽阿父說,要把幺娘記載郗家族譜上,日後他們就是親兄妹,別說這等話,平白惹人揣測。”

“那王家肯放人?”李氏看郎君的臉色問道,有八卦可聽,李氏頓時忘了損失一大筆錢財。

“絕婚之時,就已說好,你不見王家放幺娘跟隨小妹。”

“唉,可惜了!”李氏幽幽一嘆,小姑父母已亡,她一搬出去,手裏的產業可就真是自己的了。

可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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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後,就是大宴賓客。喬遷之喜自然不能只請家裏人,句章名門必須請,整個會稽郡親近之人也不能忘,還有郗家諸位舅舅在官場上的同僚、友人、隱居會稽的大儒、賢士,旁人來不來自有他的考量,可你必須把自己的腳步走到位。

“郗家出孝才辦過一場大宴,怎麽如今又辦宴會了。”

“可能想謀起復吧。”

賓客們這樣議論著,世家交往是價值交往,除了那些真正親近之人,旁人自然是拿審視的眼光來看你的。

圖恩幫著郗道茂準備宴會,此次大宴在她們母女的宅子裏辦,圖恩不能像以前一樣偷懶,領了廚房事就算盡力了。

這次大宴,除了郗家聞名已久的珍饈美味,園子也大受好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