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五章 內因(第2/2頁)

“攻下武關前,我軍意圖為田孝先、漢王偵知,至多呵斥、勒令我退軍而已。待攻下武關,可使漢王知我善戰,今後北伐關中,我軍可為先鋒。”

孟達說著取出一封公文給鄧賢,這個節骨眼離不開鄧賢的配合。

鄧賢一口咬死帶來了田信的調兵文書,上庸、南陽、襄陽三郡需要核實,等核實完,自己或許已經打下武關,證明了自己所部的山地越野行軍能力,也證明了戰鬥力。

軍隊有戰鬥力,才是立身之本。

鄧賢心中不安,接住孟達遞來的公文,這是南陽各軍的夏衣料清單。

鄧賢愕然,看不明白:“舅父,以虎牙軍之功勛,怎會減半夏衣?”

倍感荒唐露出荒誕笑容:“漢王難道還缺幾萬匹布帛?”

“漢王不缺,可有人希望虎牙軍缺衣少糧,為此南陽駐屯各軍皆受牽連。”

孟達垂目看著外甥手裏的名單:“龐士衡特請我出借賓布五千匹給田孝先……想必此時田孝先已然憤憤。他功勛卓著看不上我麾下四千將士,自然不認我這鄉黨。我若一戰而下武關,他自會正眼看我,漢王亦會倚重,視我為柱石。”

賨布是從板楯蠻部落征收的租稅,成丁每年一匹,幼丁每年半匹。

說是賨布,紡織技藝、材料上來說,就是普通的細麻布。

鄧賢心裏踏實起來,還是不解,語氣平靜:“荊人欺淩田孝先,就不怕關侯反制?”

“呵呵,這是在給關侯難堪。若非關侯,也不至於這樣為難田孝先。”

孟達袖中輕輕握拳,臉上露出一縷冷笑:“糜子方已死,有人希望就此揭過,有人要為糜子方討個公道。現在給田孝先、關定國難堪,便是示威。我也不知漢王會如何選擇,若是為糜子方討個說法,那漢王依舊是英雄。”

鄧賢大概能理解,皺眉不已:“這與舅父無關,龐士衡又何必出面得罪鄉黨?”

孟達呵呵做笑:“黃公衡、龐士衡隸屬左軍,若坐視馬孟起、田孝先受辱,那左軍自然崩散。還是關侯技高一籌,騎軍此刻都在南陽,等田孝先、關定國、張孟興三人羽翼豐滿,自會報此番折辱。”

騎軍戰法幾乎被北方人壟斷,再發展下去,荊州人可能掌握不了一支騎營,更別說規模更大的騎軍。

沒有騎軍助戰,你怎麽北伐?

荊州人這麽強勢,這麽護短,今後投降的北方人,誰還敢靠攏荊州人?

看看馬超、田信、關平麾下的兵員,普遍是襄樊一戰收攏的降軍。

算上堵陽俘獲的降軍,還有將近三萬北方降軍充當後備兵員,這可都是令人眼饞的青壯,還是北方精銳。

名義上從關羽的前軍轉移到左軍,結果還不是被田信、馬超安排在臨沮、麥城一帶軍屯?

只要放開限制,有足夠軍糧供應,馬超、田信憑借降軍都能發動北伐。

這三萬降軍,誰都想咬一口。

荊州人想咬,可關羽、馬超、張飛、田信會讓荊州人插手?

降軍也有發言權,你問問降軍,是想追隨北方將領,還是想追隨有語言、風俗差異的荊州將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