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五章 相府應對

成都,丞相府。

南中一時皆反,漢嘉郡守黃元封鎖道路反倒是微末小事。

也不知南中究竟會爆出多少叛軍,也不清楚田信南征具體戰況。

如何平定南中之亂,相府展開緊急會議。

相府長史王連、西曹李邵、相府帳下督馬忠、參軍胡濟匯聚一堂,堂中擺著堪稱國家重器的南中山川走勢的粗略沙盤。

很多細微處還沒能來得及偵測,但比起地圖來說已經好了太多。

四人研究沙盤,構思應對策略,等待諸葛亮的咨詢。

沒等多久,諸葛亮引著諸葛喬、法邈進入這座不經常使用的大堂,其中奉車都尉法邈手裏端著木盤,盤中是一口鮮紅蜀錦包裹著的寶劍。

王連四人起身相迎,諸葛亮側身讓開,由法邈站在堂前,法邈肅容:“上諭,賜丞相諸葛武鄉侯亮章武劍。”

“臣聆詔。”

諸葛亮拱手長拜,法邈將手中木盤交給諸葛亮,諸葛亮又轉交給諸葛喬,算是走完程序。

如靈帝所造四口中興劍,劉備登基時就命蒲元鑄造八口章武劍,現在寶劍完工,開始陸續頒賜,諸葛亮最近,拿到第一口章武劍。

諸葛亮又送法邈走出中門,才返身回議事廳,問:“偉度,賊將從何處來?”

胡濟語氣確鑿:“職下以為,賊將西走越巂靈關道。”

他擡手在犍為郡周圍畫了一圈:“李正方重修犍為郡城,引山川之利,隆重冠絕巴蜀。以賊軍烏合之眾,實難破此堅城,故不敢走犍為。”

稍稍停頓,胡濟又說:“賊皆自守之賊,今觀望形勢者比比皆是。職下以為,高定將取靈山道,以據險扼守,觀天時變化而後動。雍闿、孟獲提兵往助,以阻我之兵勢。”

奪取靈山道,叛軍能據險而守;還能斷絕犍為郡與成都方面的聯系,進而鼓動、脅迫更多的犍為郡、越巂郡土民部族叛亂。

而靈山道以北的南安又有道路通向漢嘉郡,能與漢嘉郡的黃元進行聯合作戰,守望相助。

諸葛亮看一眼堂中四人,心中略有惆悵……朝廷東遷到成都後,益州可供使用的人才益發惆敝。

堂中四人,王連管鹽鐵、鑄幣、錢糧調度;西曹李邵管理相府日常運轉;馬忠負責相府衛隊;胡濟是唯一的軍事參謀。

再其他的府中掾屬,要麽資歷低微不足以參加這場會議;要麽就是才能不足,不應該參與這樣機密會議。

莫名的開始想念陸議,若是當初把陸議留在益州,何至於如此被動?

也想到了數面之緣的張溫,可惜也沒留下這個人,秦宓勸說也沒能讓張溫回心轉意,張溫為復仇,投奔到田信麾下做了幕臣、家臣。

田信勒索孫權贖回張溫兩個弟弟,其中一個叫張白的少年已經與陸議的堂妹陸郁生訂婚;還有幾乎為田信掌管家族、公國祭祀典禮的虞氏家族。

這三個來自江東的家族,如同一張網圍繞著田信,又像攀附巨木的藤蔓,一層又一層的藤蔓纏繞著,似乎將巨木隔離了。

迎著諸葛亮目光,長史王連也發表看法:“雍闿、孟獲之流覬覦永昌由來已久,此必揮兵向西走越巂靈關道。思謀進退之道,進則聯合南蠻各部抄掠巴蜀,退則避居永昌,做哀牢之王。”

永昌郡實在是太大了,大的管不過來;也太遠了,遠的管不過來;人也太多、太雜,因多而雜,也管不過來。

只要不鬧事,也就聽之任之。

如果雍闿、孟獲占據永昌,聯合土人為害……那就真的很麻煩。

偏僻、險峻、惡劣的行軍道路,以及差的令人發指的後勤,對依賴後勤作戰的漢軍來說,去益州郡平叛還能勉強接受。如果是更遙遠,道路兩倍、三倍遠的永昌郡去平叛,那真的能把國家拖垮。

王連側重點在經濟,對諸葛亮進言:“職下以為當誘敵深入,使高定、雍闿、孟獲諸部集結於靈關道、南安周邊,我好發大兵一舉蕩滅!速戰速決,威名廣播,南蠻賓服。”

管理相府日常工作的李邵不發表相關言論,這不是他應該操心的,他的任務是維持相府的運轉效率。

帳下督馬忠也不言語,他的任務是相府安保工作,如果要打仗,他聽命行事即可。

堂堂相府之內,並無司直。

因為用不上,諸葛亮本人、西曹李邵就能把相府內部的監察工作幹了;外朝公卿、郡縣官吏的稽核……現在還輪不到相府司直來管,等需要相府司直管理時,到時候又會設立禦史台、司隸校尉分別管理。

所以相府裏沒有司直,不像田信那裏要管的方方面面太多,以至於張溫權重。

張溫管的事情多了,還管的好,自然聲名遠播,為朝野稱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