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第2/3頁)

到這個時候,雲卿卿才發現他根本沒有要把她送走的意思。

那今天是正常趕路了。

她坐在馬車上,神色幾變,最後蔫蔫在馬車上躺下,不管外頭的事情,幾乎睡了一路。

到定縣的路程很近,過了午時不久便到了城門。

浩浩蕩蕩的一隊人前來,可把守城的嚇得不清,一聽居然是儲君路過,連忙打開城門跪地相迎。

雲卿卿聽到外頭的動靜,這才迷迷糊糊睜眼,偷偷朝外看。

這一看,發現躲在遠處的百姓皆是衣衫襤褸,不管大人孩子都瘦骨如柴。

她看得心驚,很快明白過來這些是流民,她小時候去覺明寺的時候也有見到過,可未曾見到這麽多的。

定縣縣令在太子儀駕來到前已經收到消息,忐忑不安忙出去相迎。

太子原定就不會經過定縣,怎麽突然來了。

定縣縣令已經在腦海裏想了許多可能,等見到太子的時候,還是忍不住心裏頭發慌。但他發現,太子根本沒有跟他說一句話,連笑容都沒給。

可把縣令嚇得更六神無主了。

還是魏公公吊著眼角說太子要下榻縣衙後院,縣令這才回神說已經派人收拾。

東宮的侍衛和錦衣衛就率先進去清場,太子威儀十足住進後衙,縣令忙又騰空好幾間廂房給隨性的陸大人和許鶴寧居住。

本朝地方官都不得在任上置宅邸,等級低的都住衙門後院,四五品的會另外有朝廷賞下的府邸當住所。太子等人一擠,縣令和家人都住到倒座房去了。

許鶴寧和雲卿卿還是住在後院的東廂房,翠芽換上自己帶的被褥給鋪床,回頭一看只有自家姑娘,好奇問:“侯爺呢,姑娘怎麽和侯爺置氣的?”

在馬車上翠芽就察覺兩人鬧脾氣了,但是她不願意說,一直都是不知起因。

雲卿卿可說不出口自己腿傷的事,含糊了兩句。

而許鶴寧不在,倒不是故意避她,是和陸大人去安排隨性的一應禁衛士兵住處。留下足夠的人手,把其他人都讓去城裏的校場紮營了。

安排好事情,許鶴寧回來發現縣令一臉尷尬等在門口,估計是求見太子被晾著。

太子到底怎麽打算,他不知,他本也不是好性子的人,在縣令堆著笑要上前說話的時候直接走過,鬧得縣令笑容都僵在臉上。

正是這個時候,魏公公得到太子吩咐過來,許鶴寧聽到縣令為難地說:“現在施粥?眼見要下雨了……而且熬粥也得時間,開倉調糧也要用時,未必能在關城前施粥。到了天黑,就怕流民要沖城,對殿下的安危不利。”

魏公公就拔尖了嗓子:“你啰嗦這些咱家不知,咱家只是來傳殿下口諭。”

許鶴寧聽了兩耳,徑直回屋。

只要狗太子沒有吩咐,他就只是負責安全問題。

這邊才回屋,雲卿卿見到他抿唇,轉頭就回屏風後的床上。

他也不跟,自己隨意找個地方坐著閉目養神。

不知多久,外頭嘩嘩下起雨,本就暗下來的天色如同入夜了一般。

一道閃電沒預兆的橫劈下來,轟隆一聲驚雷,連屋頂都在顫抖。

裏頭傳來雲卿卿一聲驚叫,許鶴寧下意識地就沖到她跟前,正好見她臉上的驚恐。

一額的汗,眼神慌張得像迷路的孩子,帶著點茫然,想來是睡著被雷聲驚醒。

嬌氣包!

怕雷聲,怎麽就不怕疼呢?!

許鶴寧把長劍掛在床頭,一言不發坐下,把原本靠外的雲卿卿給擠得往裏挪,然後踢了鞋子和衣躺下。

雲卿卿垂眸看他緊閉眼睛不理人的樣子,撇撇唇,挨著墻躺下。

她在馬車上都是半夢半醒,反倒覺得疲憊,如今再躺下,身邊是他,莫名覺得安心,很快就再睡了過去。

許鶴寧聽著她平緩的呼吸聲,外頭還轟隆隆的響著雷聲,索性把翻身朝她的方向側躺,見她睡得沉沒被吵醒,嘴角不自覺往上揚了揚。

雲卿卿墜入夢鄉,夢見自己回到北郊那莊子的樹下,她還躺那片草地上,心頭再寧靜不過。可躺著躺著,身下好像地動了一般,她慌亂起來,想要站起身,可是腿被人拽著一樣,根本蹬不開。

夢裏的恐慌蔓延到了意識裏,讓她猛然就睜開眼,發現自己雙腿涼得很,有個身影跪坐在她下方。

肢體是首先反應過來的,在那種被人侵犯的危機感中,她擡腿就一蹬。

許鶴寧正小心掰著她的腿,重新給她擦身和上藥,突然手裏腿用力一蹬。他沒有防備,直接被踹臉上。

細白的腳丫子放大在他眼前,他整個人都愣了。

腦子後反應過來的雲卿卿發現是他,也呆住了,忙把腿收回來,並攏著藏進一邊的被子裏。

許鶴寧在她收回腳後,鼻子一熱,忙伸手去捏著,微仰起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