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第2/3頁)

她原以為那日的態度足夠擊退皇帝,結果不過間隔兩日,他居然再次在趁著夜色潛入侯府。

明昭帝今日帶著禦膳房做的水晶糕,遞到她跟前:“還是先前在嘉興那個廚子,老得腰都彎了,但手藝沒變,你當年最愛吃這個。”

許母沒有伸手去接,只是很漠然靠坐在床柱邊。

明昭帝見她態度,心中難受,面上仍舊還是笑著,把糕點放到桌子上,再回到她身邊,彎腰指指自己膝蓋。

“盈兒,給我看看腿吧,剛才邁過門檻,走得焦急,滑得我磕到膝蓋了。這會疼得厲害,估計是見血了。”

他哀求似的,毫無帝王的姿態。

許母眼珠子動了動,眼角余光掃到他袍子確實是臟了一大塊。

看過後,還是沒有動作。

不管是真摔假摔,又或許就是苦肉計,她心湖都一片平靜。

明昭帝一開始見到她看自己膝蓋,是欣喜的,可她後來冷漠的眼神又像冰淩直紮人。

“盈兒,當年的事情我有不可推卸的責任,難道你就不給我一次贖罪的機會嗎?”

皇帝嘆氣,胸腔裏像是有只手在揪著心臟。

可面前的婦人神色不見一點兒的松動。

他斂了斂神,閉眼道:“你就當為了寧哥兒……”

“陛下,既然你說起寧哥兒,那臣婦亦有一句要與陛下說清楚。”沉默了許久的許母終於開口。

嗓音比少女時多了份經歷的滄桑感,聲線低沉了許多,唯一不變的,是那抹柔軟。

即便她神色再冷淡,她的聲音都是溫婉的。

明昭帝暗淡的雙眸霎時亮起,仿佛是看到了希望,急切道:“你說。”

“我就是為了寧哥兒,寧願他是許家後人,也不願意是你皇家人!”

“盈兒!莫與朕胡言!”

皇帝神色當即變得難看,連自稱都用了威嚴的一個‘朕’字。

許母在他動怒中反倒笑了,“我身為母親,我對兒子唯願平安二字,但只要沾上皇家,他便遠離了這兩個字。”

“盈兒!可他就是朕的兒子!”

“世人都知,他姓許。”

向來溫婉的許母每個字都帶了針一般,只紮得明昭帝狼狽。

皇帝抖著唇,應該是氣極了,臉色亦十分難堪。在僵持中,終究是轉身離開,再未發一言。

等人離開後,許母忍不住精神萎靡,捂著咳嗽起來。

她不知道自己能不能真的打消皇帝的念頭,但起碼他惱她了。

在咳嗽中,許母又笑了,眼底不知何時蓄滿了淚花,一眨眼,就落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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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太子真如許鶴寧所想,在用過早飯後就提要出門的事。

當然也是許鶴寧猜到的,魚龍白服,幼稚至極!

他們都換了錦衣衛的衣服,裝作是派出去視察施粥情況的錦衣衛。

而許鶴寧察覺到,他們一出府衙就有人暗中探頭探腦跟上,但太子和許鶴寧不單單變了裝,還稍微塗抹了些東西改變面容。

不熟悉的人應當是探不出來的。

在他們離開後兩刻鐘,雲卿卿那邊也見到兩個人,是縣令的妻子和千金,客客氣氣說是來送糕點。

進了屋,卻是雙眼亂瞥,擺明是來窺探什麽的。

她當做什麽都不知道捂嘴笑,還朝屋子裏頭指了指說:“叫夫人見笑了,我們家侯爺這幾日累了,還睡著呢。”

縣令夫人也笑,就是笑得有些誇張:“哎喲,那我們就不打擾了。”

正說著,裏頭傳出幾聲呼嚕。

縣令夫人的表演就更浮誇了,十分恭敬朝她一福禮:“等侯爺起了,我再請夫人去我那坐坐。夫人是名門閨秀,妾能得夫人一句指點,那可就是醍醐灌頂。”

這話說得亂七八糟,反正拍她馬屁就對了。

雲卿卿笑笑,送了母女倆離開。

縣令千金還一走三回頭,惹得更覺得好笑。

等人離開,翠芽從裏頭出來,捏著鼻子又朝她學了兩聲呼嚕。

“奴婢學得像不像?”

把雲卿卿逗得直樂。

果然這縣令和許鶴寧說的一樣,很有問題!

外出的許鶴寧也是提著一顆心,好在太子還是聽勸的,在陸大人苦口婆心下轉了一圈就折返,沒有遇到什麽問題。

許鶴寧回來,雲卿卿就把縣令夫人的事說了,他冷冷一勾嘴角,去把陳魚找過來說了許久的話。

而當天下午的施粥,就開始有暗流湧動。

不少流民發現,自己在後面領的粥水,就真的是粥水,而排前頭那些人居然都是滿滿的米。

流民裏也分了幾派,各有頭領。

粥水分配不勻,讓他們心中已經開始計較。

在表面的平靜下過了一夜,縣令第二日依舊按著太子的吩咐繼續開倉施粥。

太子這日早上倒沒有出門,而是到了中午,喊上許鶴寧和陸大人再變裝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