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第3/4頁)

許鶴寧一手壓住了,說:“你嫂子不讓我沾酒,說要對孩兒不好。”

嗯?劉燦嘴裏就嘖一聲:“今兒哥哥是來炫耀的不成?”

“我就是來問一句早該問的話,你是知道了我身世,才和太子合作那一次?你究竟什麽時候發現的,到現在也還不願意說嗎?”

他單刀直入,眉峰再平和,都還是帶著棱角的,劉燦拎著酒壇的手明顯抖動一下。

下刻,劉燦就在他注視中苦笑:“義兄知道了。就在昨兒,我還在想我能瞞多久。”

許鶴寧神色淡淡,不見生氣,再平靜不過。

劉燦把酒壇放下,身子靠近椅子裏,眼睛朝上看,看著那繪彩的橫梁,但視線並沒有聚焦。

“早在你去軍營,我得以正大光明做生意營生,接觸了幾波商人後,就察覺到他們嘴裏的許家和義母描述的許家有些不一樣。”

“做生意,商人逐利,南來北往,我自然也遇到從西北來的商人。因為義兄你是許家人的關系,我就總愛旁敲側擊從那些商人那裏打聽許家的事,有一次聽到許恒下葬的時間並不對,就開始留意了。”

“但是那時我頂多是在想,哥哥你不是許家人,而你也沒有歸宗的打算,故此一直也就沒提。”

劉燦說到這裏,不知是想到什麽,笑了一聲。

“直到你成為侯爺,我聽聞陛下厚待,還給你賜婚了閣老家的姑娘。當時我其實就覺得不可思議,然後就想如果許恒不是義兄的生父,那義兄生父是何人?為何借用許恒的名字?亦想起了陛下當年下過江南,在浙江逗留,那段時間正好和許恒在嘉興逗留的時間段重合。”

“就在我準備讓人去西北看能不能查出到什麽關聯的時候,得知義兄要收拾太子和大皇子。正好太子找我,說想拉攏你,因為你在朝廷裏孤掌難鳴,但你不接受他的好意。”

“我當時是懷疑義兄是皇帝的骨肉,想著大皇子是無緣皇位的,而太子既然知道你要算計,還找我來說這話,算是推心置腹。我就想,幫一次無所謂,起碼讓義兄你先別和儲君對上。”

許鶴寧聽到這兒,全都明白了,手指摩挲著腰間的白玉佩道:“你現在來京城,不是什麽特意趕來過年的,是因為劉富被陳魚抓到,怕我查到身世,特意來看著我?”

劉燦聞言毫不避諱點頭,視線落在他臉上:“我怕你體內余毒未清,然後再一沖動,鬧了個不好收場的局面。而且我還知道劉家出事躲京城來了,我已經讓人在查,或許這些日子就能有結果。”

然後就露出個再溫和不過地笑:“當然,也是想來跟你過年的。”

“你這小子,先前可沒有一句實話。”

許鶴寧無奈搖搖頭。

“我是義兄的智囊,關鍵時候是不能掉鏈子的。京城裏妖魔鬼怪橫行,即便陛下那頭偏心義兄,可帝王心思難測,陳魚又是只用拳頭說話的主,弟弟怎麽能放心。所謂雙拳難敵四腳,加我一雙,好歹能打個平手吧。”

劉燦如是說,許鶴寧就伸手去把桌上的酒壇拎過來,一掌拍開封口,兩指夾了杯子放下就要倒酒。

“不管如何,今兒這酒我得跟你喝了。”

外頭卻傳來噠噠噠的腳步聲,緊接是門口就響起雲卿卿朝裏的喊話:“許鶴寧,你是不是躲裏頭喝酒了!我聽說二弟帶了好酒進京!”

許鶴寧當即把酒壇子就塞劉燦那,還往他襟口潑了一些。

劉燦:“……”

門被打開,雲卿卿進來就聞到酒味,柳眉倒豎看心虛笑著的某人,而她身後傳來怯怯地一聲:“表哥……你手傷還沒好,郎中不是交代不能喝酒的嗎?”

劉燦低頭看了眼自己已經被酒打濕的衣襟,他要說沒喝,李若悠會信嗎?

嗯……他為義兄兩肋插刀,義兄反手就插他兩刀。

收到劉燦幽怨眼神的許鶴寧扭頭,很不要臉拍著胸脯和雲卿卿說:“你聞聞,我真沒喝!我答應你的事,哪回沒做到。”

雲卿卿半信半疑盯著他看片刻,讓下人去把劉燦身上的酒抱走,挽著和自己一個陣營的李若悠邊往外邊說:“男人的嘴,騙人的鬼,以後你可不能掉以輕心,被一兩句話就哄騙了。”

李若悠紅著小臉,卻很鄭重地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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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昭帝在早朝被氣得險些昏厥,緩過來後,直接就調動郊外軍營三千士兵在皇城外值守,這樣的舉動讓大臣們都心中一驚。

無緊急情況,城外軍營向來是不動的,紛紛猜測聯想到先前傳言說明昭帝身體一事。

就連今日早朝被禦史鬧了一把備受矚目的刑部,在此時亦不敢提有關劉家一事,生怕再觸怒帝王,自己得跟著受牽連。

而許鶴寧得知身世真相後經過一夜,次日平心靜氣地到乾清宮外當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