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第2/2頁)

這些日子,楚徹依舊很忙,姜苒私下試探過,楚徹似乎還不知姜鐸同楚桓聯系的事情。姜苒微微松了口氣,可紙終究包不住火,若是楚徹有一日知道了,又會如何?姜苒不敢想。

姜苒再去找姜鐸時,便被攔在府外,姜鐸已不肯見她。姜苒知道姜鐸是不想牽累她,可即便他與她隔開距離,血脈裏的親情是隔不開的,她又如何能坐視不理呢?

見不到姜鐸,姜苒所有的時間都用來研制藥方。她常去碼頭給白逸修診脈,時日長了倒發現他與印象中的不一樣。

他雖也會時不時不知哪根筋忽然不對的譏諷她幾句,可大多時候都是一個人望著燭火的光亮發呆。

姜苒順著白逸修那略微呆滯的目光,似乎能看見渴望。

是一個終日見不到陽光的人,對光明的渴望。

她在白逸修的房室裏呆久了便能感覺到潮冷,因為終年照不到陽光,屋內難免生潮,好在幽州地處偏北,若是在中山,想來潮濕之氣更是嚴重。

姜苒承認,在最初她打算給白逸修看病時,的確是因楚徹眼中的虧意。楚徹覺得虧欠白逸修,心中難安,若是她能醫好白逸修,便是解了楚徹的心病,在此基礎上,她在找準時機開口,楚徹答應的幾率許會大些。只是現在,她陪著白逸修久了,將他的痛苦的看在眼裏,姜苒忽覺得心疼,如今,即便楚徹開口告訴她,放姜鐸回幽州之事是不可能的,想來她也放不下白逸修不管。

姜苒略嘆了嘆氣,隨後將煎好的藥盛出來,待略晾了晾不會燙嘴,才端起親自遞到白逸修手邊。

白逸修從燭火處回神,他望著身邊雙手遞來藥的姜苒,忽然笑了笑:“我總算知道,楚徹怎會被你吃的死死的。”

姜苒不理白逸修的胡話,他接過藥後,便從他身旁起身。

白逸修見了又是一笑,隨後將姜苒遞來的藥一飲而盡。從前他只覺得姜苒空有其貌,楚徹也是個沒出息的被色所迷。只是如此半月之久的相處下來,他才知道姜苒的細膩。她是個格外難得的細心之人,雖是王女,卻沒有嬌公主的架子,性子溫柔如水,可若是想欺負卻又綿裏藏針。

白逸修挑了挑眉,隨後故意砸了砸嘴:“苦。”

姜苒聽了便又幫他拿了蜜餞放在手邊,隨後將他喝剩下的藥汁送到鼻下聞了聞,姜苒好看的眉頭微蹙:“不該苦的呀,你不應覺得酸嗎?”

白逸修看著姜苒認真的模樣,突然笑了出來:“逗你的,怎還當真了?”

姜苒看著白逸修的笑臉,小臉一瞬沉了下來,她將手中的藥碗重重的放在桌子上,嚴肅的看著白逸修。

白逸修難得見小臉一沉的姜苒,收斂了笑意,他望了望被姜苒磕在桌子上的瓷碗,試探的問:“生…生氣了?”

姜苒怒盯著白逸修不說話。

“別…別生氣,我下次絕不逗你了!”白逸修被姜苒這般盯著,忽覺心下一涼,他舉起雙手保證,面上的表情都變的有些不自然。

姜苒一動不動盯著白逸修,忽然‘噗嗤’露了笑顏。

白逸修被弄的一愣。

“逗你的,怎還當真了?”姜苒說著挑了挑眉,便從長案旁起身,算著時辰,也該回東宮,姜苒不再理白逸修,直接拿了狐裘,向外走去。

白逸修仍愣在那,姜苒的背影消失許久,他才回神,訕訕的收了舉起的雙手。眼前不斷閃過姜苒那忽然而露的笑顏,當真是極美,白逸修心亂的搖了搖頭,心間不由得暗罵:“楚徹家的妖精。”

姜苒如此精心醫治了兩個月,換了無數個方子,白逸修的病情總算有了些許起色。

楚徹越來越忙,這日倒是難得回來的早些,楚徹抱著姜苒沐浴後,隨後將濕漉漉的她放在床榻之上,姜苒心頭微顫,下意識的閉上眼睛。楚徹擁了姜苒許久都舍不得放開,事後,他咬著姜苒的耳唇,不舍的說道:“孤明日出城,要三五日才能回來。”

姜苒早已累的意識模糊,她聞言無力的應著,楚徹見了似乎不甘,他將身下的人翻了個身,再次擁著她,他壓住她不住的問:“你可舍得?”

……

翌日一早,楚徹神清氣爽的離去,姜苒仍迷迷糊糊的睡著,楚徹此次是帶兵出城,距幽州不遠,隸屬東郡下的桂陵城忽起兵變,城中官員被殺,調查得知,是祁王黨所為。

叛亂雖不大,但在地處幽州附近,必得重視,楚徹便親自帶兵而去。

楚徹帶兵到達桂陵的第三日,公孫謀忽面色沉重的走了進來。

徐陵遠看著公孫謀凝重的神色,不由得問道:“先生,這是怎麽了?”

公孫謀聞言緩緩的擡眸看向楚徹,神色凝重:“中山傳來消息,中山王病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