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第2/2頁)

全元面上的笑容一滯,他不解的擡眸看了看楚徹,他將楚徹深重痛苦的面色收入眼中,隨後沉默的垂下頭。

一路的沉默,楚徹將姜苒送回了客棧,魏廖和鐘娘尚未回來。

客棧前,楚徹忽然伸手握住姜苒的手腕,他又問:“我聽人說是你失足落水……是真的嗎?”

他的掌心是溫熱的,那溫度緊貼著她腕上的肌膚,似火般燎人,姜苒壓住心底的痛意:“與你無關。”

她驚慌失神至極,已至毫無防備的被封明月推入水中,只因封明月告訴她,楚徹殺了她父王。

姜苒甩開楚徹的大手,轉身入了客棧,客棧內留有一部分中山兵士,姜苒遣了人去市街尋魏廖等人……

楚徹望著姜苒的身影消失在眼前,他一動不動的立在原地良久,隨後轉身:“回幽州。”

魏廖匆匆趕回來時,姜苒正靠坐在客棧大堂的窗邊,手邊烹著一壺熱茶,魏廖連忙沖了上去,他拉起姜苒上看下看,隨後一把將姜苒擁入懷中,抱的很緊。

原是跟在魏廖身後的兵士們皆是一愣,然後連忙低垂下頭。

姜苒因魏廖的動作一驚,她連忙推他:“魏哥哥……”

魏廖被姜苒推開,他的呼吸尚有些急促,身上滿是風塵仆仆的狼狽,再沒了平日裏的自持穩重。姜苒看著魏廖的模樣,心間因魏廖的動作而生的責怪一點一點消失,最後她嘆息解釋:“我沒事。”

魏廖望著姜苒的小臉,她雖整理過,可她微腫的雙眸騙不過他。

這裏不是方便說話的地方,魏廖穩了穩情緒,可神色中的凝重擔憂仍褪不下去,他隔著衣料握住姜苒的小臂:“隨我來。”

屋內,魏廖松開姜苒的手臂,他先是走上前將半敞的窗子關上,轉身時,姜苒已在長案前落座,她拿起案上的水壺自斟一杯微涼的白水,剛拿起要喝便被魏廖伸手奪過:“忘了你外祖的叮囑,你今夏不能碰涼的。”

聞言姜苒平平的扯了扯粉唇,無言反駁,只眼睜睜的看著魏廖將杯中的水喝光。

“怎麽回事?是誰劫的你?究竟有何目的?”

姜苒知道扯謊瞞不過魏廖,但實言相告只怕魏廖會馬上動兵扣住楚徹,楚徹此番來中山找她,想必沒帶多少人馬。

索性,實話實說。

“我不想說。”姜苒沒有迂回,她不想告訴任何人,這是她和楚徹之間的恩怨,無須也不必第三人介入參與。

魏廖聽著姜苒的回答,他了解姜苒的性子,她若不想說不想做的事情,沒有人能左右得了她。

幸而,她沒有受傷。

“好。”魏廖一嘆。

回到晉陽宮中,時光日日過的飛快,天漸漸冷起來,轉眼將至除夕,鐘娘尋了披風為姜苒穿上,見外面天色陰陰的,又帶了把傘在身側,她陪著姜苒去禦門尋姜鐸,商議除夕宮宴的事。

半路果然飄起細細的冷雨,鐘娘不由護著姜苒加快了腳步,走至殿外時,鐘娘正收了傘,隨後打算脫下姜苒身上裹了寒氣的披風。姜苒站在殿外隱隱聽見內裏傳來熟悉的聲色。

“燕那邊傳來的消息,楚桓一直戰敗,想來過不了多久燕便會易主,一旦楚徹登基,到那時……”

鐘娘將姜苒身上的披風脫下,姜苒推開門走了進去,隨著姜苒入內,殿內的聲音戛然而止。

姜鐸和魏廖看著走進來的姜苒皆是一頓,隨後姜鐸有些不自在的露了笑臉:“苒苒來了。”

姜苒將姜鐸和魏廖的反應收入眼底,隨後淡淡的應了一聲。

姜鐸和魏廖見此對視一眼,正要再開口,便聽姜苒說道:“剛剛在門外,我都聽到了。”

姜鐸和魏廖又是一頓,姜鐸不由得從座位上起身,他解釋:“哥哥不是想要瞞你,只是怕……”

“我和楚徹的情分早就斷了,你怕什麽?”姜苒反問,隨後心中暗下計算著時日,離前世楚徹南下滅中山的日子還有一年,姜苒瞧著一時語塞的姜鐸又道:“與其忌憚燕是否易主,不如想想如何抵禦勁敵。中山的敵人可不止楚徹或燕,放眼天下諸侯,誰不想來中山分一杯羹呢?”

姜鐸聞言,言語中帶了幾分底氣:“現在的中山可不是誰都能覬覦的。”

誠然如姜鐸所言,先王去世後,姜鐸和魏廖一直致力於改革強國,成效顯著,現在的中山與先王在時的確強大了不少,但……

“但現在的中山也僅能自保而已,若想在這亂世拼搏出一席之地,現在所做的還遠遠不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