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第3/4頁)

鐘硯道:“也是桃子樹苗,等過幾年,估計就能結果了,到時候我摘給你吃。”

顧盼沒吭聲,幾年後她還在不在都說不準,也不知道鐘硯哪裏來的自信。

這天晚上,顧盼能感覺到鐘硯的心情似乎很好,她踢了他咬了他,半點都不生氣,反而是擺出那種“你開心就好不用管我死活”的表情。

如此一來,顧盼就連踢他都沒什麽欲望了。

不過她也察覺到,從她上回對鐘硯說自己總是要回家的之後,明處暗處看著她的人只多不少。

有一段時間,顧盼甚至出不去宮門。

幾乎所有人都知道這位暴戾冷酷的帝王在宮裏面養了個金絲雀,幾乎沒人見過她長得什麽模樣,甚至都打聽不出她的身份。

皇帝將她豢養在深宮裏,不讓外人接觸,也不讓旁人有傷害她的機會。

幾個月下來,顧盼已經習慣了這樣的生活。

開春那天,鐘硯兌現了他的承諾,問她想不想出宮?

顧盼心直口快,“你不怕我跑了?”

鐘硯愣了一瞬,“不怕。”

跑了就再抓回來,沒什麽大不了的。

顧盼說:“好啊,我也想出去看看。”

隔天一早,鐘硯便親自帶著她出宮了,倒是沒去她不熟悉的地方,而是直奔從前他們住過的侯府。

顧盼望著侯府的牌匾,還愣了很久,“怎麽帶我來這裏?”

鐘硯不是很討厭博平郡主和鐘虔嗎?!怎麽還會再回來?沒殺了侯府這一大家都是他心善,還能平心靜氣?

鐘硯似乎也看出了她眼中的疑問,說:“今天是老太爺的壽辰。”

顧盼哦了聲,便沒有多余的話。

這也就難怪鐘硯會回來了。

顧盼被他牢牢牽著手,邊走邊說:“回去之前,我想見見我爹。”見鐘硯投來意味不明的一眼,她又補充道:“顏家的那位爹。”

顏父大抵是很愛他的女兒,顧盼既然占了他女兒的身體,有些事情還是同他說清楚比較好。

告訴他,顏姑娘早就死了,跳湖當天便一命歸西。

如今是她鳩占鵲巢。

將來她也總要離開的,希望顏父不要太難過了。

不過失去了唯一的女兒,顏父又怎麽會不難過呢?

顧盼胡思亂想,不知不覺間已經被鐘硯帶到了後院。

老太爺的壽辰一如當年那般熱鬧,顧盼忽然想起件好笑的事情,語氣平淡,說:“鐘硯,你還記不記得?”

鐘硯捏著她的手一緊,“記得什麽?”

顧盼是真的沒當回事,像提起別人的閑事那般輕松,她說:“那個時候也是老太爺的壽辰,我和太子......”

她的話還沒說話,便被鐘硯冷冷打斷,“別說了。”

男人的臉色很是難看,滿臉陰郁,眼神也不太好看,又冷又狠。

顧盼見了他的冷然郁色,後知後覺,好像鐘硯不太樂意她提起這些事,她自己是覺得沒什麽的,當年的事像一場夢,早早就過去了。

從前還會心痛,如今提起來已經沒有感覺了。

但是鐘硯卻成了那個心如刀割,一個字都聽不得的人。

她張了張嘴,“也不能全怪你,男人嘛,權勢總歸是排在首位。”

她這番話,無異於繼續在鐘硯的心頭肉上狠狠紮了一刀,非要他喘不上氣才滿足。

鐘硯深沉吸了口氣,“走吧,別去晚了。”

顧盼又哦了聲,跟上他的腳步,哀嘆了聲,心道這男人可真他媽的難伺候,自個兒做的事,提起來還不樂意了?什麽毛病。

其實如非必要,她不太想回侯府。

老太爺像是沒想到他會來,愣了愣後,瞥見了他身邊的女子,更為吃驚,只當他開了竅,笑眯眯的招呼他上前喝酒。

其余人見了皇帝大駕光臨,也是一愣。

正要行禮,高位上的男子卻擺了擺手,“不必。”

眾人心頭才放松了些,不過還是不如之前自在。

顧盼被迫緊靠著鐘硯身邊坐下,她專心吃著眼前的糕點,漸漸地覺得自己身上多出一道陰冷的視線,總覺得好像有什麽人在暗處盯著她看。

她擡頭,目光在周圍掃了掃,落定在右手側下方的一名粉衣少女臉上,那少女瞧見她的視線,也不避諱,直勾勾的同她對視。

囂張的很。

顧盼失笑,覺得她的眼神熟悉的有些心驚,哦,她想起來了,她只有在鐘硯的眼睛裏才看見過如此瘋狂扭曲的眸光。

想來又是一個為愛瘋狂的年輕少女。

顧盼支著下巴,好整以暇望著那名小姑娘,依照對方想要將她生吞了眼神,她每次猜錯的話,這應該是一位對鐘硯求而不得的可憐人。

鐘硯長得好看,又是皇帝,有小姑娘喜歡她也正常。

顧盼忽然來了興趣,戳了戳鐘硯的掌心,目光向她投去,問道:“那位姑娘是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