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第4/4頁)

鐘硯冷冷瞥過一眼,沒放在心上,“寧安郡主。”

她又問:“今年多大了?”

鐘硯皺眉,“不知。”他將自己面前的糯米糕推到她跟前,“不是喜歡吃這個嗎?多吃點。”

顧盼也懶得繼續問,不客氣的開始吃他碗裏的食物,鐘硯也沒管,縱容著她。

寧安郡主緊緊握著拳頭,眼睛紅的能滴血,袖子裏藏著的匕首握緊了又松開,而後又握在手中。

她暗戀鐘硯有七年了,從她九歲那年第一眼看見他,就已經喜歡上他。

難以自持。

在封地裏的每一天,寧安郡主都在想著鐘硯。

當初聽見他成親的消息,兩眼一黑,昏了過去。

後來,又聽聞他的妻子死了,她才漸漸燃起希望。

寧安郡主只想嫁給鐘硯,也非要嫁給他不可。

愛意在心底瘋狂滋長,誰也不能阻止她嫁給鐘硯。

好不容易她才能入京,還沒來得及歡喜,就又被澆了一頭涼水,得知皇帝寵幸了一位宮外民女,還是個嫁不出去的女子!

她不甘心,也不會就此罷手。

寧安郡主已經被嫉妒沖昏了頭腦,她等待了太久,已經等不下去了。

故而在看見鐘硯備至關懷對待身側的女子,她恨的牙齒都快咬碎了幾顆,她緩緩站起來,大著膽子走上前,“皇帝表哥,表妹想敬您一杯。”

鐘硯蹙著眉頭,正準備讓人將她拉下去。

寧安郡主卻忽然沖上來,匕首上的冷光折射在他這雙幽暗的眼睛裏,刀刃直直朝著她面前的顧盼而來,鐘硯臉色大變,已經來不及將寧安郡主踢開,急急的將他身邊的人給拽開,自己卻被捅了一刀。

寧安郡主這一刀是抱著讓顧盼死的念頭刺過來的,用了她全身的力氣,整個刀身幾乎都沒入了鐘硯的胸口。

她被刺激的不輕,提著刀還不甘心,想捅死安然無恙的顧盼,還沒沖上去,就被身後的人給擒拿。

皇帝遇刺,眾人大亂。

外頭的禁衛軍魚貫而入,將寧安郡主拿下。

這一下幾乎要了鐘硯的命,他靠著顧盼的身體,緊捏著她的腕部不肯松開,血液流逝的太快,他的臉在瞬間白了下去,連說話的力氣都沒了。

太醫飛奔趕來,止血上藥。

侯府裏燈火亮了一整夜,太醫進進出出,就不曾停歇過。

顧盼心緒不寧坐在外間,想到鐘硯當時勃然大變的臉色,想到他毫不猶豫就替自己擋了這一刀,她摸了摸自己的胸口,心跳與平時沒什麽兩樣。

她沒有多少感動,看見鐘硯快死了,也沒有想象中的那麽高興。

後半夜,鐘硯的傷漸漸平穩。

太醫擦了擦汗,愁眉苦臉,對憂心忡忡的老太爺道:“這一刀傷及心肺,傷勢兇險,能不能熬過去,就看明早皇上能不能醒來。”

老太爺腳下一軟,被人扶著才能站穩,抖著唇吩咐下人一定要照看好。

顧盼坐在外邊,看著太醫,問:“他是不是要死了?”

沒人回答她。

顧盼靜靜坐了一夜,手腳僵硬,冷的快沒了知覺,等到了快天亮,裏面傳來一聲驚叫,“皇上醒了!”

可是鐘硯好像沒有清醒多久,對守在屋裏的心腹說了才不到兩句話,就又昏迷了。

第二天中午,鐘硯才算徹底醒了。

顧盼獨坐了幾個時辰,聽到他醒了的消息後,慢慢的坐起來,擡著僵硬的腿腳走進屋裏,入鼻的便是濃重的藥味,和淡淡的血腥氣。

床上的男人,面色虛弱。

泛著死氣的臉,白的不像樣子。

他對她招了招手,“過來。”

顧盼真的以為他快死了,這幅連床都下不來的樣子,氣息弱的幾乎聞不見,臉白如紙,氣若遊絲。

她慢騰騰走過去,瞧見男人對她笑了笑,他說:“窈窈。”

“我如果死了,你得去皇陵給我殉葬。”

昨夜半夜他清醒的那片刻時辰,說的那兩句話,便是下了命令,若是他醒不過來,便要她給他殉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