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對方(第2/3頁)

看清前面的情形後,三柱眼前就是一黑。

怕什麽偏偏來什麽,這麽冷的天,呵一口氣出去都能成冰坨子往下掉,劫道的還這麽辛苦出來打劫,你們就不能休息一兩天,窩在家裏烤烤火、睡睡覺嗎?

“你是領頭的?”為首的魁梧大漢穿著厚棉襖,狂放不羈的粗辮編了一腦門,腰間別著把大砍刀,橫在路上打量著最前面的程庭朗。

程庭朗還沒開口,三柱被嚇的腿已經軟成了面條,這些人殺人如麻,不把人命當回事,如今他還想娶親?還能不能留一條命回去都是未知數。

魁梧大漢看程庭朗年歲不過十五六,以為是個黃毛小兒,因此眼中不由帶上幾分輕視,毛都還沒長齊,就敢千裏迢迢來北疆發財,也不怕死?想到這裏,大漢的目光更加肆意,心裏怎麽想,嘴上就怎麽說,“心高氣傲的小崽子,鉆慣了女人的襠,就自以為天下第一了?這窮山惡水的地,你遇到咱們這幫兄弟,兄弟們正好教你做做人。”

他粗話連篇:“今天虎爺就得告訴你,老子的襠是鐵襠,你既然敢來鉆老子的襠,就非得把你的頭鉆破不可!”

說完他看看左右,眾人一起哈哈大笑起來。

虎爺撚了撚硬翹的八字胡,“今天爺心情好,不想串葫蘆,你在我襠下過一圈,爺就放過你,怎麽樣?這批貨嘛就當孝敬費了,兄弟們,驗貨!”

山匪歡呼一聲,紛紛抽出寒光凜凜的砍刀,準備欺身向前驗貨。

這時,一直默不作聲的少年,不緊不慢地開口道,“原來空刃峭壁新出的一窩耗子……是你們啊。”

他語速很慢,話音在呼呼的風雪中被絞得歪七扭八,虎爺沒聽完整他的話,將刀往旁邊狠狠就是一拍,見刀嵌進了石壁,他面色得意,扭頭大聲道,“小崽子,你剛說什麽?”

少年視他們為無物,拿出一只哨子,尖利的哨音劃破雪空,懸崖下的密林中幾只惶然落單的飛鳥登時受了驚,嘎嘎叫著撲棱飛遠了。

幾乎是哨音剛落,本來空蕩蕩的峭壁上遽然出現了幾抹黑點,不等虎爺一幫人反應過來,黑點就以極快的速度增加,不一會就密密麻麻的“長”出了一大片,仔細一看,禁不住頭皮發麻,原來那些都是隔空懸掛在峭壁上的人!

他們腰間綁著一根麻繩,足尖飛快,迅速地朝虎爺一群人包抄過來。人影離虎爺他們越來越近,虎爺這才明白自己這是走岔道,碰上硬茬子了。

他瞪圓了一雙眼,登時眼睛發紅,伸手就抓向少年的肩,想先挾持了這一臉毫不在意的小子,這樣自己手上也好有個籌碼,誰知程庭朗利落的往後一退,目光厭惡,同時口中喚道,“十三衛!”

話剛出口,一支穿雲箭以迅猛之勢裹挾著風雪而來,虎爺那只手還沒碰到程庭朗的衣角,就被一箭射穿,血一瞬間噴湧而出,灑在雪地上,像極了妖艷奪目的花。

先前一群趾高氣揚的劫犯被捆成了麻花,程庭朗看著地上一臉不服氣的虎爺,重重一腳踩在虎爺的半邊臉上,語氣平靜,“空刃峭壁當初可是絕路,這條小道是我程家先祖耗費人力物力,一點一點鑿出來的,當初程家就靠著這條路發家,你憑什麽平白無故的來分一杯羹?”程庭朗居高臨下地看著虎爺,“嗯?老崽子?”

被稱作老崽子的虎爺:“……”

這小雜毛還真記仇,老子叫他一句小崽子,他非還我一句老崽子不可。

虎爺先前不是混這片的,都說這兒容易發財,他就帶著一幫兄弟來了,聽說這裏盤踞著這個令人聞風喪膽的山寨,可虎爺從沒見過寨子的真容,但他一直很注意,打|劫的時候往往小心謹慎,就怕自己在別人的地盤偷食被發現之後串了葫蘆,可幾單搶下來,屁事沒有,他的胃口就逐漸被養大了,沒想到今天徹底栽進了陰溝,劫了祖宗本身就是土匪的程庭朗!

早在程庭朗說出耗子一詞的時候虎爺就該警醒的,他們這行耗子是黑話,意思就是有人搶生意,他當時沒多想,結果看走了眼,被人黑吃了黑。

“主子,怎麽處理他們?”二寨主恭敬的請示。

程庭朗撣了撣鬥篷上卷進去的雪粒子:“物盡其用,簽了賣身契,再扔到工地上做苦力。”

“好,我答應了。”

甄素泠點點頭,表示同意了流音的話。

流音神色有些激動,“真的?!”

可她沒來得及再開口,甄素泠就打斷她,伸出五根手指,稱得上市儈道,“先確認銀子,再談別的。”

見此,流音的興奮稍稍冷卻了些,她從袖袋裏摸出一包鼓鼓囊囊的銀子,遞給甄素泠,面色尤帶掙紮,“別忘記你承諾的。”

甄素泠得了錢,數了數確認無誤後,耐心地點點頭,態度頗佳,“這你放心,我說到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