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第2/3頁)

“但擲杯山莊卻什麽都沒有,它和往日沒有區別。甚至連當日接進無情的門房都沒有一點破綻——擲杯山莊畢竟不是軍隊,不可能藏著一個人,還能做到這樣的滴水不漏。”

“黃河賑災銀失竊一事,我也聽聞了,依我的看法,這件事金風細雨樓該管,但不能說是少樓主來管。少樓主莫要覺得我膽小怕事,我在這江湖裏待的時日總歸比少樓主要長些,甚至比樓主都要長些。我連薛衣人與左輕侯最劍拔弩張的時候都能挺在松江府,只為能給樓裏多出份力。我是不懼死的。”

“只是這事裏頭從裏到外都透著古怪,如今這松江府更是連信都送不出了。”弟子誠懇道,“若是樓主知道松江府是這樣的情況,怕是連松江府都不會同意少樓主來的。”

“我知少樓主是重情講義的人,但我仍希望在這件事上,少樓主多多考慮一番。最次,也請替我將這些消息先傳回樓中,好歹問問樓主的意思。”

風秋垂眸微微思索了一瞬,她笑道:“這是自然。我本來便是送親路過,這樣大的事情,當然要先通知樓裏。”

她向這弟子辭行,口中道:“今日家弟疲乏,怕是走不了。明日我便先去替你送信,然後再回家去。”

弟子自是感激,親自將風秋送離了酒莊。

風秋與他道別,上了馬便回客棧去了。那弟子親眼看著風秋離開,末了方才極恨道:“你們看見了,她確實不是為了無情來的!金風細雨樓並沒有牽扯!”

酒莊的暗處裏,忽傳來了一聲女子嬌俏的笑聲。

她說:“急什麽,她不是還在松江府裏頭嗎?”

弟子聞言回頭怒目:“你,你先前不是這麽說的。你說過只要我按照你的說法去刺探少樓主和樓裏的態度,你就會放過我的妻兒!”

她道:“是啊我說過。”

弟子神色一松:“那你還不——”

酒莊暗處的少女走了出來,她看起來也就十六歲左右的模樣,模樣雖算不得有多出挑,卻也是清秀可人。但此刻她這一張溫和的面容下,卻藏著世上最惡毒的心思。她對那弟子道:“女人隨口說的話,你也信嗎?”

那弟子怒極攻心,正要向前走一步,卻忽覺喉頭一甜,一口血吐出。

少女見狀有些懼意,但仍是沒有分毫要救的意思,冷聲說:“未免江楓發現,我自然是抓了便要除根。就好似你,你真以為那藥要三天才能發作嗎?”

那弟子毒發,幾要說不出話,但伸出指向少女的手背卻極盡用力,青筋根根暴起。

少女冷笑了聲:“斬草要除根,我不是江楓那個傻子。”

弟子七竅都流出了血,他已經不能正常說話,只能在呼氣間擠出幾個破碎的詞,少女走了過去,凝神聽了一耳,只聞這人恨道:“江……琴,你……你……背主……你也不得……好死——!”

少女聽見這名恨極,她從袖中掏出匕首直接紮破了這人的喉嚨!

她低聲道:“你不也一樣背叛了江楓,你是不得好死了,但我不一樣。你的命不在你的手裏,我的卻在我手裏。”

她面目甚至有些扭曲:“要死——也該是江楓!”

風秋騎馬一路疾馳。

如果她猜的沒錯,白樓在松江府的勢力已經被脅迫了。當初為了讓這處的弟子能安全些,金風細雨樓主動向擲杯山莊和薛家莊表明了身份,但如今看來這表明的身份卻也害這弟子成了最直接的靶子。

白樓送信從無回函——!

白樓從來都是個無論真假消息都會收集的地方,據點會有專門的人員去對所有暗探報來的消息進行核實,所以暗探並不需要去判斷什麽,他們要做的從來都只是將所見所聞盡數上報!

那弟子在第一時打斷了風秋,後又在她提及無情時將話題隱去這信上,便是在刻意提醒她這事。

他已經被監視,已經被控制。金風細雨樓在松江府的勢力已經徹底沒了,敵人遠比他們想的還要危險,甚至可能已經猜到了金風細雨樓的插手,猜到了她來松江府的真實目的。

如果真是這樣,那她和冷血在路邊演的那一出根本毫無意義。對方已經認定了金風細雨樓插手,那不管風秋帶來的人是不是冷血,他們都一定會徹查到底!來試探的冷血的,絕不是風秋所想的什麽探子,很可能直接就是殺手——

不是,或許他們會收手。

但如果只要冷血露出了一點能證明他身份的特征,這些殺手怕就會直接動手!

風秋心急,騎馬至街道,便棄馬運氣輕功趕路。

來時約用了一炷香/功夫的路,她回去時竟僅用了一盞茶。

她連客棧都未進,直從屋頂跳進了院裏,口中喊道:“江淩,淩弟,你——”

風秋的話說到一半盡數卡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