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第2/3頁)

敵人截到這封信後,是覺得他們調虎離山已經將真信送出去了也好,覺得這空信中另有乾坤也罷——總歸,風秋這裏總沒有任何的損失。她和暗中的敵人在這封信上終於可以置換個身份,由她來以不動觀敵萬動。運氣要是再好一點,這封空信,或許還能引出那些暫時仍瞧不見的、隱秘的敵人的蹤跡。

風秋道:“你看起來對我的辦法很不屑一顧。”

西門吹雪不置可否,他說:“這是個好辦法。”

風秋笑了一聲。

西門吹雪一垂眼便能瞧見風秋的笑。她倒是分毫不覺得自己的回答搪塞,高興是真高興,笑也是真的在笑。

西門吹雪見著少不得說一句:“你最後倒也真敢讓他寄了,就不怕白費心思?”

風秋毫不在意道:“不是西門莊主你先讓送的?”

“再說了——”風秋說,“這天下不是只有一個西門吹雪嗎?”

西門吹雪看見了她眼裏有狡黠的光,可他莫名還是笑了。

西門吹雪看著江楓,他意味深長道:“這天下也只有一個江楓。”

風秋:“嗐,西門莊主這就客氣了,您再誇我,無情找不到,我還是不會和你比劍的。”

西門吹雪卻像是不太在意了,他甚至沒有生氣也沒有發怒,僅僅只是瞧了風秋一眼,瞧得風秋自己反而不適起來,方才慢慢道了一句:“是嗎?”

風秋:“……”他不會是看出來無情找到了我也不會和他比吧?

風秋心虛,西門吹雪卻終於放過了她。

西門吹雪道:“我今日有事要處理,施家莊你自己去。”

風秋不便過問太多,兩人約定日落會和,便各自行動。風秋攜著一車禮物去見花金弓,西門吹雪則去處理他不知道什麽時候突然有了的私事。

施家莊在松江府的另一側,花金弓似乎已經吩咐過門房了,風秋到的時候,拜帖都未用得上,便被主人家好好招待進了施家莊的大院裏。

風秋進院時便掃了一圈,院子瞧著同左輕侯的擲杯山莊一樣,沒什麽特別的地方——也就是說,瞧著也不像是有藏著人。

可如果連施家莊都不是,無情到底會在哪兒?難不成真只能將松江府翻個底朝天嗎?

風秋心裏難免生出焦躁,面上卻不顯。她走過回廊,遠遠便看見一身紅衣的花金弓從主廳喜笑顏開的接來。

她見了風秋便笑道:“少樓主果然守約!”

風秋臉上也揚了笑,她伸出手去,握住了花金弓遞來的手,話說的真情實意:“姑娘相約,江某豈敢不至?”

“我略備下了薄禮——”

風秋話還沒說完,花金弓已道:“說那些個俗物做什麽,少樓主是第一次來我這兒做客,還是先讓我盡盡主人家的本分,好好招待你。”

她拉著風秋便往內走,一邊走一邊道:“這日子雖不是吃鱸魚的日子,但仔細挑挑,還是挑上些好的。少樓主來松江府匆匆忙忙的,左輕侯那匹夫又是那德行,怕是都沒好好享受過松江府的美食。今日不如便在我這裏償個鮮。”

風秋笑道:“那我豈不是又欠姑娘情了?”她假作苦惱:“這般下去可真是還不清了。”

她自作苦惱時眉梢微促,一張玉面不僅不損顏色,反更顯得入魂動人。

花金弓瞧著風秋,“那就拿你自己來賠我”差一點兒脫口而出。

她連撇過頭去,平定一二心虛後,方才又道:“都和你說了,我不是那等小氣的人。少樓主若再這麽說,我可要生氣了。”

她說著生氣,但看著到沒有生氣的樣子。若是任何一個認識花金弓的人在這裏,聽見她這般說話,怕都是要驚掉眼珠子。脾氣用壞都難以形容的花金弓,竟然也有這樣的時候,不僅左輕侯沒有見過,連花金弓的未婚夫,這施家莊現今的主人施孝廉自己都沒有見過。

他見著花金弓說話少有的捏起了嗓音,甚至連大開大合的步伐都溫柔了起來,一時站在回廊下,驚得說不出話。

還是風秋先看見了他,有些困惑的問了花金弓一句,花金弓方才將注意從風秋的身上移開,給了施孝廉。

憑良心說,施孝廉是個長相不錯的讀書人,可在能蓋過西門吹雪“風頭”的風秋面前,他的這點長相不錯就成了很不夠看。花金弓本就有些嫌棄他庸懦的個性,只是看了他一眼,便說:“你來啦,這是我同你說過的,京中金風細雨樓的少樓主,江楓。”

施孝廉見著江楓自也是驚艷了一瞬,可他還沒來得及看第二眼,便被花金弓狠狠瞪了回去。施孝廉連忙撇開視線,向風秋致禮示意:“在下施孝廉,見過江少樓主。”

風秋看著他,回了一禮,遲疑片刻問道:“施莊主瞧著有些氣色不佳,可是我今日拜訪打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