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三合一章(第5/7頁)

陳二舅悶笑,自吃一杯酒。

陳大舅與人說話,就好你來我往,你進我擋,誰知施進不接招,只好自家張梯自下,道:“三妹夫不知,我只嫌他老實忠厚了些。”

施進納悶,忠厚老實未見有什麽不妥?打量著陳大舅真似大為苦惱憂愁,順著他話點頭:“舅兄憂的不無道理,太過忠厚老實確實不好,哈哈哈。”

陳大舅深吸一口氣,拿腳去踹陳二舅,讓他圓場子。

陳父大怒拍桌:“大郎,行止有度,你在桌下踢得腿做甚。”

陳大舅方知踢錯了人,紫著臉狠瞪了眼陳二舅,陳茂林不知是羞澀,還是礙於禮數不敢多說多做,坐那倒似與他無關。

陳二舅躲賴不過,出聲笑道:“忠厚老實,有個鳥的不好?只你多事,這也嫌那也厭,無事生非,比大嫂嫂還要雞婆啰嗦,定是老酒吃得不夠,新酒灌得不足。”

施進點頭:“二舅兄說得是。”

陳大舅真想怒瞪施進一眼,生得八尺丈圓,竟是個應聲蟲,只知點頭吃酒,誇個好。他索性直問:“三妹夫,你看我家茂林做你家女婿,可還能入眼?”

施進端著酒杯頓時不動了,明明當得好酒,忽然味變色濁,又苦又酸,聞著沒有酒香,吃著沒有酒味,當醋不夠酸,煮肉嫌味雜。

再斜眼看看陳茂林,先才吃進肚裏的酒全變成千年老陳醋,咕嘟咕嘟冒著酸泡,打個嗝冒出的酸氣都能熏人一跟頭。這小子生的……真不得他的眼緣,鼻不直眉不濃,嘴不闊臉不方,身不高腰不粗……

“你可殺得豬?”施進忽問。

陳茂林一怔,溫聲笑笑:“姑丈原諒,侄兒不曾殺過豬!”

施進瞪了瞪眼:“殺豬不過小事,你怎不會?”

陳大舅笑起來:“三妹夫何苦逗趣他,殺豬又不是什麽好勾當,莫不是還要去當屠夫賣肉?會與會有個什麽打緊。”

施進嘆氣,道:“我會殺豬。”

陳大舅陳二舅均摸不著頭腦,陳茂林更是一頭霧水,在那沮喪想:也不知姑丈不喜我哪處,不願將葉表妹許給我。

陳大舅是個刁鉆的,又疑施進吃醉,與他說話如秀才遇著兵,說也說不清。他不問施進,反問陳父來,道:“阿爹,兒子一事需您拿個主意?”

陳父還想著族規呢,頗為不耐地揮手:“無用得緊,而立之年不知立,還要累及老父,你說。”

陳大舅笑道:“卻是自家小兒女的親事,兒子想替茂林求娶外甥女,阿爹,您說這親事如何?”

“你外甥女,便是我外孫女!”陳父有些些不清靈,笑道,“桂娘年歲倒與茂林……”

陳大舅連忙打斷陳父的糊塗話,道:“阿父怎不看看座中是您哪個女婿,兒子想求的是三妹夫家的外甥女。”

施進捏著酒杯直叫苦,辯,他又辯不過,老泰山要是發話,他又不敢不應,急得又連吃幾杯酒,咂咂嘴,忽然福至心靈,扔下酒杯,松開四筋八脈,噴著酒氣,睞著酒眼,打個酒嗝,嘟嚕往桌子底下一溜,醉了過去。

陳大舅與陳父都嚇了一跳,陳二舅“啊呀”一聲,撒開手中酒杯,離座急探施進的鼻息,稍頓,笑道:“倒將老子嚇得三魂升了天,不過是吃得醉了。”搖搖一邊的酒壇,抱怨陳大舅,“也怪阿兄,你怎灌妹夫吃這麽些酒,酒壇都要空了,冬日也不溫燙,酒勁都攢在肚裏,難怪吃得溜桌子底下去了。”

陳大舅心中大悔,暗恨剛才勸酒勸得過兇,搓手急道:“這可如何是好?三妹妹那邊不好交待。”

陳二舅撓撓腮邊黃須,道:“交待個鳥,妹夫不過吃醉,睡一覺等他酒醒便好,尋張床榻由他睡去。”

陳大舅無法,從桌子底下拖出施進,自己扛了頭,又叫陳二舅擡了腳,招過陳茂林墊著腰,三人擡死豬似得呼哧著粗氣將施進安置在一張床榻上。

宜早歸家

施進醉了過去,陳父也吃得有點上頭,堂中小酒桌便散了去。陳二舅拖了一條凳在門口,架著一條腿,邊曬背邊守著施進。

陳大舅也不敢說是自己將施進灌醉,推說大家多吃了幾杯,睡去消消酒意。

黃氏罵陳大舅和陳二舅,頜下有須都不知曉得分寸輕重,又款聲安慰陳氏,道:“不過吃醉了,睡一覺便好,你有孕在身,這些小事不去搭理。”

陳氏略略放心,道:“夫郎長久不曾吃醉過。”

陳大舅笑道:“許來嶽丈家高興,多吃幾杯,妹妹放心,我去灶間讓你嫂嫂煎一碗陳皮湯醒醒酒。”

陳氏到底不放心,過去看了施進一眼,見他橫叉在床榻上鼾聲如天,頓時安下心,又有陳二舅守著,照舊回去跟黃氏說貼己話。

阿萁看過施進後,份外疑惑自己阿爹怎忽然吃醉了,按下不解和阿豆並幾個表兄姊妹一道擠在書房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