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 力降十會(一)(第2/2頁)

姬殷雖又挨了皇帝爹的一頓揍,也愈加看得分明,皇太孫?聞家還是去蒸一鍋黃梁飯去吧,他那要死又沒死現在終要死的太子長兄,也漸漸耗盡了姬景元一腔父愛,難怪他二皇兄再無激進之事,安心靜等……

唔,說起來,禹王得知他的香坊香料吃緊,還給他送了好幾車,手底下香料鋪也是一如繼往與他做著買賣。怎麽看,都比他那耳根軟聽聞家挑事的皇侄子強出百倍。

姬殷誓要與聞家不好過,頓時神清氣爽,一個高興換上華服召來樂伎,和了一曲琵琶。想起阿萁這邊不知什麽個景況,聞家與一眾爪牙全沒臉面,說不定就會累及桃溪。

隔日姬殷香飄十裏跑去了侯府,季蔚琇早就開始擔心阿萁這邊受挫,沈家正好有船到禹京,遂令季長隨過來看看,要有意外,也好相幫。

阿萁聽了來龍去脈,感激不已,起身離座深福一禮:“民女有幸得憫王與季侯如此照顧,感激之情難以言說,一時不能去禹京拜謝,只得隔千裏山水遙謝憫王季侯厚愛。”

季長隨笑道:“小娘子不必多禮,我們侯爺常說白占了小娘子的好處呢。”季長隨滿心滿眼都是自家阿郎,季蔚琇手上其實並無多少私產,以後讓爵於侄子,避世一隅,處處都要銀錢,有線香這份紅利在,盡可悠閑過度。因此,季長隨看阿萁,真是怎麽看怎麽順眼,比沈拓這個黑面神討人喜歡多了。當下,又溫和一笑,道,“小娘子寫信求助,可還有別的事煩惱?我與樓衛一並將事了了。”

樓衛附和點頭。

陪坐的曹英心中有如貓撓,一邊飲酒一邊暢想:一並將事了了?如何了?季侯遣了季長隨,倒是在情在理,憫王為何遣樓衛,難道一刀殺了了事?曹英打個哆嗦,摸摸胳膊上的雞皮疙瘩,連飲幾杯酒壓壓驚。

阿萁輕輕搖了搖頭,抿唇淺笑:“是還有一事,卻算不得煩惱。”

季長隨極有耐心,問道:“你只管說。”順嘴譏道,“你沈叔叔無用的緊,半點派不上用處。”

沈拓與曹英對酒一杯。

阿萁道:“我嫌線香一支一支拿手搓和實在費事,便想尋個法子來,後來看糕點鋪做清涼糕,都是做一板模子將面團塞進去,上下兩個模子一合,片刻就能得一板的清涼糕。我便想面團是軟和的,香團也是軟和,說不定也能用模子不做,便托巧匠刻了一板的香模來。”

季長隨驚喜:“啊呀,小娘子果然聰慧,竟能想出這法子來,可能拿來細看看。”

阿萁為難,道:“我一並做了兩副香模,一副隨信寄去了禹京,另一副因這幾日香坊事多,還藏在家中,不敢拿出來用。”

季長隨動問不過好奇,京中香坊,主事的是憫王,與他家侯爺並不怎麽相幹。樓衛捏著酒杯,扭頭看一眼季長隨,聽他打著憫王的名頭耍了半天的威風,真有正經事這奸猾小人又束了手。

季長隨打個哈哈,笑道:“小娘子既然把模子寄給了憫王,等到了禹京,自有坊中掌事接手試用,暫不去管它,等先把蔣家這狂妄之徒給打發掉。”

阿萁忙正襟危坐,問道:“蔣家上門買香引時,我托詞香引不知能不能私賣,叫他容我一些時日。可要下帖子與他,叫他過門一敘?”

季長隨一愣,笑起來,笑後將酸臉一掛:“蔣家算什麽東西,哪配接帖相邀。”

阿萁聽得兩眼發亮:“那……”

季長隨冷哼一聲:“明日邀徐明府作陪,上門去問問蔣家家主,祖上姓甚名誰?攏息香乃皇家澤便萬民之香,聖上親口嘉賞,親手定的香引,蔣家竟也敢上門強買?哪來的底氣,哪來的憑靠,就憑蔣家出了一個司農寺少卿?簡直膽大妄為,令人發指,回京中後少不得要將這事告與憫王,問問那蔣少卿是如何縱家小霸市欺民的。”

阿萁呆了呆,湊過來悄聲道:“長隨,內裏好像另有文章的。”

季長隨道:“那只怪蔣家子孫蠢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