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第3/6頁)

不遠處的回廊,匆匆趕來的趙韌恰聽到這一句,目中露出幾分笑意來。身後去搬救兵的籠煙和談德升頭低得恨不能埋到地底:姑娘/花小娘子好大的膽子,禍水東引引到陛下頭上來了。

鄭王世子一愣:“你休要唬我。”

花府的半日閑對大安官場中人來說,可謂是如雷貫耳。花羨為相二十年,半日閑幾乎就成了第二個中樞,每日不知有多少攸關大安國運的大事在這裏商定,等閑人不得踏入。花羨威名猶在,饒是鄭王世子,也不由生了幾分顧忌。

長禧郡主卻不管這麽多,揮了揮手道:“分一半人,去半日閑。”

鄭王世子遲疑:“長禧……”

長禧郡主嗤笑道:“你不敢去,我去。你呀,就留在這裏和你‘花妹妹’好好親近吧。只要把她弄到手,做了花家的女婿,還怕那老匹夫?”

鄭王世子目光閃了閃,深以為然,果然分了長禧郡主一半人,自己嬉皮笑臉地湊近花朝:“好妹妹,他們去忙他們的,我們好好聊聊唄。”

花家護院和奴仆憤怒地上前阻攔。王府護衛見狀,兩三個對一個,很快將外圍花家的護院和奴仆制住,剩下浣紗緊緊守著朝朝。

朝朝面沉如水。鄭王世子得意之極,伸手摸向朝朝的面頰:“讓哥哥好好疼疼你。”

朝朝未料到鄭王世子如此無恥,大庭廣眾之下,竟敢動手動腳。她厭惡地又後退了一步:“世子請自重。”攥緊袖中的銀管,正要丟出。

“自重,自什麽……”最後一個“重”字尚未出口,“砰”一聲,眾人只覺眼前一花。但聽一聲慘叫響起,鄭王世子直接飛了出去,砸到了門板上,發出一聲沉重的悶響。

王府護衛臉色大變,紛紛拔刀,一道尖細的聲音響起,斥道:“大膽,陛下在此,誰敢擅動兵刃?”

陛,陛下?

鄭王世子捂著剛被踹過,劇痛的胸口,七葷八素地擡起頭。但見朝朝身邊不知何時多了一人,玄袍皂靴,龍章鳳姿,天生威儀,正是他在登基大典上見過的新帝。

新帝他,他怎麽會在這兒?鄭王世子頓時駭得面無血色。

朝朝將準備擲出的銀色小管收回,松了一口氣,對跟在趙韌身後的籠煙比了比大拇指:可算是及時把人請來了。

長禧郡主還沒走遠,發現這邊形勢有變,又帶人殺了回來。她沒有聽到談德升那一聲呵斥,更沒見過趙韌,見哥哥被踢飛,半死不活地靠坐在門板邊,頓時急了,指著趙韌道:“給我把他抓起來!”

護衛們蜂擁而上,還未靠近趙韌,便見不知從哪裏冒出十七八個侍衛,落地無聲,身手矯健,三下五除二,就將鄭王府的護衛打得落花流水。

長禧郡主又驚又怒:“大膽,你是什麽人,竟敢對本郡主無禮!”

趙韌皺了皺眉:“聒噪!”

一個侍衛揮劍而出,長禧郡主大駭,頓時嚇得動彈不得。但見劍光閃過,她的幃帽被挑了開來。長禧郡主這才尖叫出聲來,一下子捂住了臉,渾身發抖。

已經遲了,朝朝一眼看到她紅腫得仿佛豬頭的雙頰,不由“啊呀”一聲。竇瑾下手可真狠啊,這得扇了多少下?怪不得長禧郡主都快氣瘋了。

鄭王世子反應過來,忍著劇痛,渾身發抖地跪了下來:“陛下恕罪,臣妹妹不知您的身份,罪該萬死。”

長禧郡主如雷轟頂,不敢置信地轉向他:“哥哥,你說什麽,他……”

鄭王世子咬牙:“你冒犯陛下,還不快快請罪。”

長禧郡主看看趙韌,又看看鄭王世子,雙腿一軟,撲通跪地,牙齒止不住咯咯打架:“陛下,臣女罪該萬死。”

趙韌理也不理她,只低頭看向朝朝,溫言問道:“你說該怎麽處置他們?”

朝朝問:“隨我處置嗎?”

趙韌道:“朕會斟酌著辦。”

也就是說,他不一定答應。朝朝心中嗤了一聲,原就沒指望他多好說話,索性不理他。

兩人一來一回,旁若無人,卻不知四周除了談德升,看到兩人模樣的下巴都快掉地上了:朝朝什麽時候和新帝親近如斯?

鄭王世子和長禧郡主一個肋骨疼,一個臉疼,跪得兩腿打戰,卻不敢發出一聲。早春的天氣,兩人額上的汗一滴滴往下掉,心中恐懼之極。

原以為掐的是軟柿子,沒想到竟是踢到了鐵板。

朝朝擡眼看向鄭王世子和長禧郡主。

鄭王世子和長禧郡主被她看得心裏發毛,抖若篩糠,額上的汗越滴越多。

朝朝想了想,問趙韌道:“廢了他們的世子和郡主之位,讓他們以後再不能仗勢欺人可不可以?”

鄭王世子和長禧郡主都是臉色大變。

趙韌沉吟不語。鄭王世子和長禧郡主望著他,面露希冀之色。

狗皇帝,這都不肯應下,合著剛剛的話是哄她開心的啊?朝朝惱了:“陛下既然為難,何必問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