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章 滿盤皆輸(第2/4頁)

林若秋只覺得心裏甜絲絲的,頗有一種並肩作戰的榮耀感,她飛快地親了親皇帝臉頰,方才挺直胸膛出去——務必得裝得什麽也沒有,如此別人才會相信真的有什麽。

黃松年稱嘆道:“其實皇後娘娘也挺聰慧的,沒那麽傻……”

話音未落,便察覺皇帝兇狠地瞪他一眼,黃松年嚇得連忙噤聲,也對,盡管皇帝常在他面前稱贊皇後“單純”,可他身為臣子是不該胡亂評判主上的。

是他逾矩了。

楚鎮還想說他兩句,開口卻吐出一大灘血汙,黃松年忙捧來漱盂為他接住,見盂中血跡呈青黑色,不禁憂心忡忡的道:“看來總得有十來日功夫,這毒才能慢慢拔除……”

楚鎮不以為意,拿帕子擦了擦嘴,道:“無妨,只別讓皇後知道就成了。”

他不願讓林若秋知道他真的中毒,指不定得懸心成什麽樣,誤事且不提,楚鎮並不願這傻姑娘因自己而難過。

黃松年嘆道:“不怪陛下疏忽,實在是那下毒之人防不勝防。”

宮中慣用的是鴛鴦壺,一邊盛酒,一邊裝的則是白水,為的就是怕皇帝喝得太醉失了儀態,可當日那白水卻摻了些別的東西。幸而皇帝自幼在宮中長大,熟知這些伎倆,聞出那水氣味有異後,便不再飲用,可誰知還是著了道——杯口上也有毒,而且是另一種完全不同的毒素。

黃松年面色凝重,“看來妄圖行刺陛下的竟有兩撥人,只不知他們為何如此。”

楚鎮卻不這麽以為,“焉知不是他們所使的障眼法?”

一個在明,一個在暗,正好配合得天衣無縫,也增大了查找兇手的難度。但其實皇帝這方已有了些線索,至少郁太妃的嫌疑是撇不掉的,她明明已經稱病,可她的侍女卻悄悄來膳房領過膳——或許正是那時所動的手。

只不知這郁氏是自己起了毒心,還是受齊王所指示。齊王放著宮中的探子不用,偏偏要請教這麽一個老太妃,恐怕目的不止是為了下毒罷。

黃松年想起先前查出的阿芙蓉一案,只恨自己沒早早揪出這條毒蛇,忙道:“陛下不如將郁氏調來審問,想必總能知悉一二。”

否則放著這樣包藏禍心的婦人在宮裏,他只怕睡覺都睡不安穩。

楚鎮卻淡淡一擺手,“不忙,且等等再說。”

齊王若真有反心,總得有人裏應外合,若郁氏為他內應,正好可以順藤摸瓜,將其一網打盡,若這時有所動作,難免打草驚蛇,還是謹慎些好。

只不過,他也該準備起來了,楚鎮凝聲道:“叫魏安進來吧,朕有幾句話吩咐。”

=

林若秋自那日去了太和殿之後,皇帝便再未召見過她,林若秋對外只說皇帝著了風寒,怕染恙於身,可嬪妃中那些那些心有七竅的,還是難免往更不好的地方猜測:皇帝不會是病的狠了,才不敢見人吧?否則這幾日怎麽都沒見人,也不上朝。皇後和小皇子怕染病,朝臣可不敢怕。

當即便有人自告奮勇來林若秋跟前請旨,希望能去太和殿中侍疾,林若秋自然是極有禮貌的回絕了,理由是皇帝自有太醫照料,她們女人家去了只會添亂,還是留在宮中安靜祈福的好。

這種說法自然不能完全讓人信服,於是便有人暗暗猜測皇帝得了天花,長了一臉的麻子,這把醜態傳出去自然是有損帝王顏面的。

不管別人信不信,趙賢妃反正是信了,轉頭她就命人將皇帝賞的幾件首飾扔到庫房裏鎖起來——平常她可是恨不得一股腦兒戴在頭頂的。

川兒不解道:“為何?”

趙賢妃覺得他真是傻透了,“蠢材,那天花可是會傳染的,你想本宮也長一臉的麻子嗎?”

呃,這位主子怎麽有臉說別人蠢的?且不說這些首飾是在染病之前賞的,皇帝不一定是得了天花呀。

川兒語出驚人道:“沒準陛下是中了毒也未可知。”

趙賢妃哼了一聲,“誰敢呀?除非他們是活膩了。”

“有人就敢呢……”川兒幽幽的道,繼而發覺趙賢妃直勾勾望著自己,忙岔開話題道,“小人是覺得,不管陛下是否真的生病,於情於理,娘娘您都該過去看一遭,就算見不上面,好歹讓陛下知道您的心意。”

趙賢妃才不肯呢,她就是怕皇帝真要召見她,那她又沒法拒絕,可不就得跟著染上天花麽?

“不成,不成,本宮可不能去。”趙賢妃撥浪鼓似的搖頭,比起伺候皇帝,她還不如去討好林若秋那個狐媚子呢,好歹狐媚子身上沒病。

川兒只得嘆息,看來這位娘娘真心是沒救了,大好的機會都不能把握,看看人家林皇後,哪怕無法侍疾,還是一日三餐的送膳過去——就算皇帝真得了天花,也會感念她這番心意。

要不林氏怎麽能當成皇後呢?就算沒有林氏,照他家娘娘的脾氣,這一輩子也是出不了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