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第2/4頁)

管家讓他折騰夠了,又去翻了登記送禮的冊子,才知道這是前代大儒請人刻的硯台。

謝士洲問他這個大儒混得好不?

聽說人科舉中的三鼎甲,謝士洲一拍手,妥了!這彩頭好,適合小舅子!

謝士洲每隔一段時間想起來會送點什麽過來,別看東西是他送的,錢宗寶知道姐夫是為姐姐在做這些。雖說姐弟兩個同在京中,畢竟不住一處,錢玉嫃心裏總惦記他,錢玉嫃對兄弟是精神方面關心為主,每次見著都有很多話說,謝士洲就簡單粗暴一些,有時候讓人擡筐果子,有時候送點新鮮玩意兒。

像上次他擡了半筐石榴過來,蓉城那一片不產石榴,錢宗寶以前只在圖卷上看過,真沒嘗過,剛吃著挺新鮮的,一個下去他就嫌麻煩了……

麻煩也得吃啊,上好的東西還能白白糟蹋不成?

錢宗寶吃著石榴就感覺他姐夫哪都好,就是太照顧他了,這一筐一筐沉甸甸的關心他真是遭不住。

收下硯台的當天他跟幾個舉人吃了點小酒,喝了點酒,本來覺得不好說的話也說出來了。過了兩天錢宗寶去王府看他姐姐,把從應試舉人口中聽說那些講了過去。

“姐姐你記不記得李茂這人?”

“明知故問呢?”

錢宗寶笑了笑,說:“自從姐夫身份曝光,哪怕沒人去刻意針對,他日子也難過極了。最早他那些同窗不是還傳過姐姐你的壞話,說你是禍水,後來他們還找龐大人告過,如今一個個害怕得很,生怕姐夫想起來翻他們倒賬。”

認回王爺爹後他們趕著上了京城,當時事情太多確實沒想起來。

不過後來謝士洲想起來過,假如真有心報復,只需要給龐大人遞個話去,一把手還不夠收拾他們?

身份變了之後實在生不出那心思。

最早還在酒樓裏吵過嘴,如今再看他們跟螻蟻似的,也提不起心思去報復什麽。

“那群讀書人是很氣人,長處也有。那會兒誰都不敢跟你姐夫叫板,就他們敢為同窗說話,雖說是偏聽偏信,不畏強權敢於開口這點還挺好的。那會兒要不是他們想起來去告一狀,你姐夫那性子壓根不會往龐大人跟前湊,哪怕龐府開席請到地方上有頭有臉的,跟著去的也未必是他,像那樣,他身世還不會曝光,人估計也還混著。”

錢玉嫃是看謝士洲不在才這麽說,謝士洲的性子有時挺別扭的,經過將近兩年,他心裏對這個親爹已經非常認同,嘴上卻不會講。

你要是當他面說那些讀書人狀告他是無形之中做了件好事,他才不認。還會嘴硬說就在南邊也很好,身世揭穿之前多快樂呢。

自己明明已經變了,現在的他不是個吃閑飯混日子的,看王爺對他越發滿意就知道人在兵營沒少下苦功,真讓他倒回去過以前那樣的生活,天天跟人吃茶聽戲吹牛打屁,他不行。

人已經變了,哪還倒得回去?

謝士洲沒想去翻什麽倒賬,但世上從來不缺落井下石的人,自從謝士洲王爺兒子的身份曝光,李茂就減少了本來已經不多的出門次數,他十天半個月才出去一回,還是會被認出來,被人指點議論。

不光是被普通人議論,那幾個同窗也怨怪他,怪他挑撥大家招惹上皇親。

想起當初他們說親王世子妃是紅顏禍水,說親王世子仗勢欺人,還把人告到龐大人那頭。當時龐大人反應就很奇怪,想想應該就是認出來了,不光龐大人不對,李茂也很奇怪,他私下那麽憤慨怎麽到大人跟前就退縮了?

當時他說沒證據,不依不饒會被打成誣陷。

同窗覺得他是不是也知道點什麽,龐大人是從京裏來的,他一眼就看出謝士洲跟王爺長得很像,李茂也去過京城,甚至還進宮去參加過殿試,有沒有可能他也見過那位王爺?

讀書人有時候腦子一根筋,可這些人既然能進府學,都不是蠢貨,事後他們找到跟李茂一起上京趕考那些,問他們殿試過後李茂有沒有奇怪的反應。

跟他一起那幾個還記得,說李茂考完出來就心事重重的,當時大家夥兒覺得他是不滿意殿試成績,競相安慰他,安慰的效果並不明顯,當時好幾個人都不高興。想想看嘛,一起去的就他進了殿試,雖然最後只得到個同進士出身,總比會試就被刷下來壓根沒見著皇上的面來得好。考得最好的一個板著臉很不高興的樣子,其他人心裏能痛快嗎?

當時有人覺得李茂是矯情,說他會試能取中並且到皇上跟前走了一趟就該心滿意足,難道他還想中三鼎甲嗎?

後來有人覺得李茂心裏可能裝著其他事,他看起來不像是在糾結殿試成績,反而更像是在擔心其他什麽。

得到這番說辭之後,他那些同窗認定他在宮裏見過謝士洲親爹,明明知道謝士洲的來歷有問題,還在私下說那些話,惹得同窗為他抱不平一腳踢到鐵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