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第二天一早，孩子們喝完牛奶，門就響了。

“嘴擦幹凈。”沈麗珍一口把剩下的牛奶喝完。

鐵蛋和石頭粗魯的伸手一擦，就想跑去開門，眼神望著娘。

“去吧。”沈麗珍把幾個人的碗塞進櫃子裏，桌面收拾幹凈。

鐵蛋得到娘的指示，從板凳上蹦下來，拉著石頭去開門。

“鐵頭？”鐵蛋拉開門看到這個跟自己一字只差的小夥伴站在門外，手裏端著油條。

言大柱聽到是鐵頭，小臉一喜，從板凳上下來。

沈麗珍看是李大燕的孫子來了，趕緊把人拉進來，外面天寒地凍的，一會別感冒加重了。

“咋端著油條？”沈麗珍看到鐵頭手上端著的油條，伸手試了他額頭的溫度，燒退了。

“奶奶讓我端來給你們當早飯。”鐵蛋奶聲奶氣的說道，他最怕這個姨姨了，他看過她打大柱。

“我們吃好了，你拿回去和奶奶一起吃。”油條這個時候是很貴重的，一般人家很少買，炸起來費油。

現在這個時候的油都是定量的，有的人家油吃完就喜歡買來跟菜一起炒，給菜上增加油光。

“奶奶讓我一定要給你，不然回去要打我。”鐵頭想到奶奶在家說的，把盤子往姨姨的碗裏推。

“那謝謝鐵頭，早上吃了嗎。”沈麗珍聽到孩子這麽說，接過盤子，放在桌上。

“吃了，奶奶打的豆漿。”鐵頭回答道。

“嗯，要不要跟大柱玩會。”沈麗珍問道。

“要。”

沈麗珍放開鐵頭，讓幾個孩子一起玩，看著桌上的油條，她該回些什麽讓鐵頭帶回去，盤裏的四根油條，至少要五毛。

腦子裏閃過豆腐，對，送豆腐，昨天原主娘他們來的時候想買豆腐的，但是太搶手了，等排到他們的時候賣光了。

她空間裏就有那種老豆腐，把油條換到另外一個盤子裏，拿著鐵頭端來的盤子走進屋鎖上門拿了三塊切好的豆腐放進盤子裏。

想了想又拿了兩塊，她好長時間沒有吃麻婆豆腐了，中午炒了跟孩子們一起吃。

“鐵頭，這個你帶回去。”把裝著豆腐的盤子讓鐵頭端好，別掉在地上。

“奶奶說不讓我帶東西回去。”鐵頭不伸手去接，奶奶臨走時特意跟他說，只讓他帶個空盤子回去。

“你回去就跟奶奶說，是我硬要你帶回去的，奶奶不會說你的。”沈麗珍拉過他的小手，把盤子塞到他手裏。

不等鐵頭說話，又接著說道：“快中午了，再不回去，你奶奶一會就要上門喊你了，下午你再來找大柱玩。”

把鐵頭送到門口，大柱對著鐵頭擺手，兩人約好下午再一起玩。

“娘，我下午可以去鐵頭家裏玩嗎？”言大柱走到娘面前說道。

“今天下午可能不行，因為娘要帶你去街道，順便去問問你們的襖子有沒有做好。”沈麗珍準備下午去問問原主老公的撫恤金什麽時候下來，手裏有錢她心裏也安心點。

“可是我剛剛跟鐵頭說好了。”言大柱聽到要去看衣服，一邊想去看衣服，一邊又想到剛跟鐵頭說好的，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那我們中午就吃早點，吃好就去，等下午回來的時候的天還早，你還能跟鐵頭玩會。”沈麗珍也不想孩子失信於人，想了個折中的辦法。

言大柱一聽，伸手拉了娘的衣服，讓她蹲下。

“怎麽了？”沈麗珍蹲下身子。

言大柱看到娘蹲下來，伸手抱住娘一下小聲的說道：“謝謝娘。”全程沒有超過十秒，說完立馬彈開。

沈麗珍沒想到大柱會說謝謝，還抱她，看到大柱不敢跟她對視的眼睛和兩只通紅的耳朵，壓制住想上揚的嘴角。

“中午娘燒麻婆豆腐給你們吃。”沈麗珍伸手摸了摸大柱想躲開的小手，看到他的手沒有之前那麽腫了。

“娘，什麽是麻婆豆腐。”石頭看到娘拉著哥哥的手，也伸出小手依偎到娘旁邊讓她看。

什麽是麻婆豆腐？這個她該怎麽說，有點難住她了。

沈麗珍停頓了一會說道：“就是一種很好吃的豆腐，等娘燒好，你看到就知道了。”

“娘，那你快點燒吧，我想吃。”鐵蛋聽到好吃，吸溜著嘴，想快點吃。

“等會，娘給你們在抹點藥膏。”昨晚睡的時候忘了給三人抹凍瘡膏了。

“手不要碰水，娘下去燒飯了。”把三個孩子手都抹了一遍藥膏。

“娘，我也要下去。”自從昨天出去後，他不想在屋裏待著了，主動進屋把娘昨天圍在脖子上的圍巾，撚著手圍在脖子上。

手裏還把哥哥和弟弟的也拿出來。

沈麗珍端著鍋看著走在面前排成一排並肩下樓的三人，笑著跟在他們後面。

“麗珍，這麽早就燒飯了。”坐在樓梯口的老人看見幾個孩子和她打了聲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