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第2/4頁)

想到那些繁雜的賬目和瑣事,容茶頓覺頭大。哀戚的神情裏,添了些真情實感。

“聽聞太後連著多日難以入眠。山茶安神明目,希望本宮能幫她解憂。”

“那幾盆白寶珠,在這樣的寒冬,都能開得那般俏。想必太後娘娘定是會喜歡的。”春曉領命去辦。

她所侍奉的這位太子妃還是一位照料花草的好手,任何花木到了她的手裏,好像都能起死回生。宮裏最出色的花匠比不上她。

太子妃不止在庭院內種下花木,亦是在東宮辟了一處宮室,當做專門的花房。花房常年被控制溫度,栽滿四季名花。

而這白寶珠,又是太子妃近日所養的極品。

容茶見春曉背過身去,迅速地抓起一只豆沙窩窩頭塞到嘴裏。

這時,一個什麽東西跳到她的繡鞋上,嚇得她不小心噎著。

“咳咳咳——”

容茶咳了好幾聲。

春曉聽到聲音,自然是擔憂地回頭詢問。

容茶面頰發紅。她的手裏還攥著半個窩窩頭,在春曉轉頭的刹那,一雙手“嗖”得一下,從石桌上撤走,讓人一看就覺得有鬼。

春曉難免覺得怪異,“太子妃這是……”

好在的容茶懂得隨機應變,將剩下半個放入衣袖,再將頭低下頭,掩了自己的窘態。

與此同時,她終於看清始作俑者是一團雪白毛球。

那波斯貓正匍匐在她腳邊,它懶洋洋地將前肢搭在她的繡鞋上,雪白的毛色毫無雜質,幾乎與雪地融為一體。

貓眼眯成一道縫,好像只是來她腳邊蹭陽光。容茶被它的外表萌到,當下收了要責怪的心思。

果然小貓就是皮。容茶長籲一口氣,拍了拍胸脯。

待將窩窩頭咽下去,她艱難道:“沒什麽,本宮只是還有件事忘了吩咐。太後可能會在東宮待上幾個時辰,本宮不在的時候,你多差些人照顧鐵柱。”

打從昨日後,她給這貓兒起了個清新脫俗的好名字。

她覺得貓還小,起這名字好養活。

尉遲璟立時移開貓爪,不屑地翻了個白眼。

讓他頂著這個名字,他寧願當場去世。

趁容茶離開他身邊,尉遲璟悄悄地親往自己的寢殿。

他想了解自己靈魂出竅的這些天裏,他的狀況如何。

東宮的格局,他向來熟悉。波斯貓的身體靈敏,他可以自如地穿梭於繁雜宮室與曲折回廊間。

然而,尉遲璟發現了一件詭異的事情……

他又開始喘不上氣來,仿佛真要當場去世。

該死。

對於此事,尉遲璟百思不得其解,只能咬著小乳牙,懊惱地在雪地裏刨出一個個印子。

他回憶了一番容茶和眾宮人的對話,知容茶是前往正殿去見太後。

於是,他分辨方位,憤而掉頭,靠著剩下的幾口氣,前去尋找容茶。

距離正殿尚有段距離的時候,尉遲璟在一處庭院裏,覷見一個小團子的身影。

那是個約莫三歲大的孩子。孩子的脖間懸著瓔珞,腳蹬鹿皮靴,此刻,他正拉著宮人堆獅子,玩得不亦樂乎。

似乎是覺察到旁邊有動靜,孩子稚氣的臉轉了過來。

見到貓兒時,孩子的瞳眸裏綻出晶瑩的光亮,小嘴咧笑,顯得小臉胖嘟嘟的。

母親平日裏不讓他接觸小動物,他鮮少見到如此精致的貓。

孩子想跟貓玩。

他不假思索地丟下小鏟子,拋棄那堆了一半的雪獅子,踏著皚皚白雪,小跑過去。

尉遲璟顯然沒什麽閑情逸致。

他對孩子擋他道一事,非常不滿。

偏生,孩子就是圍著貓兒轉。

他眨巴著大眼睛,蹲下去,伸出凍得紅撲撲的小手,想摸摸貓。

尉遲璟心情焦灼,擡起貓爪,扇了扇孩子的手,想從孩子身邊越過。

倏而,一道纖細的倩影疾步前來。

“哪來的野貓?”來的是位年輕女子,女子一把扯過小孩的手,“哎呀,康兒,別碰。這畜生得多臟啊。”

孩子委屈地嘟嘴,眼巴巴地盯著貓看,遲遲不願挪動腳步。

女子順著孩子的目光看去,秀氣的臉蛋上寫滿了嫌惡,似乎多看貓幾眼,都會臟了她的眼。

她索性一腳將它踢開。

那一腳直擊貓腹而去。

尉遲璟雖然及時避開,但還是被她踢到貓身。

在雪地裏滾了幾圈後,他撞到梅樹樹幹上。

尉遲璟眼前一黑,一口貓血都快吐出來。

別看這女人看起來嬌嬌弱弱,像朵風一吹就要抖三抖的小百花,這踢貓的勁道可不小。可想而知,要是被她踢中貓腹,這條貓命怕是真沒了。

“皇孫的身體嬌貴,要是不慎被抓傷怎麽辦?看看它那雙眼睛,哪有貓的眼是兩種顏色的?指不定是什麽腌臜的妖物。”女子逮著幾名宮人,就是一頓劈頭蓋臉地痛斥,“你們現在不將它丟了,是想讓我親自去處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