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第2/3頁)

“你說的也對,他年紀小,沒法不受他爸媽約束。可誰不是從那個階段過來的?你以為人人都像你這麽狂呢?”

“我說了兩句,你懟了我一篇。”沈鐸哼道,“你還說我狂?”

任勤勤聽得出他有講和的意思,微微得意,撇著嘴沒再說。

“吃吧。”她把一大碗牛肉面放在沈鐸手邊,連筷子都給他老人家遞了過去。

“給我幹嗎?”沈鐸又開始發神經,“哪個大半夜的吃這麽多碳水?”

任勤勤傻眼了:“不是你說要吃,我才煮的嗎?”

“我說了是我想吃嗎?”沈鐸白了任勤勤一眼,“今天過壽的又不是我。誰過壽誰吃。”

任勤勤一腔怒意被最後這句話滋一聲澆滅了。

這份溫情和關懷來得太意外,倒是讓她一貫靈巧的舌頭給剪了似的,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麽的好。

“那,那……”任勤勤局促,“這麽大一碗呢!我以為你要吃,還多下了半把呢……”

“算啦!”沈鐸一臉不耐煩,丟開手機,“我幫你吃點吧。還愣著做什麽,拿個碗來分呀!”

任勤勤忙不叠取了個面碗來,分了一半的面過去。

沈鐸霸總人設又上身了,挑三揀四:“我不吃土豆,給我多夾點肉。這肉是我家的,你那麽摳門做什麽?蔥可以,但我不吃香菜那鬼玩意兒,都給我挑幹凈了!”

任勤勤只想把這一大碗面扣在這男人臉上。

等面分完了,沈鐸尖著筷子夾了點嘗了,唔了一聲:“林姐的牛肉確實燉得好。”

任勤勤嗤笑一聲,也不多言,埋頭吃面。

“滿十八了?”沈鐸問。

“是啊。”任勤勤說。

“到了不能隨便犯法的年紀了。”

“……”任勤勤說,“不知道您老原來有用得著我的地方,真可惜錯過了最佳派遣時期。”

“你能做什麽?”沈鐸哂笑,“你也頂多能誘惑徐明廷那種傻小子為你偷點無關痛癢的情報罷了。真要沖鋒陷陣的時候,你還是找個地方老實蜷著吧。”

“別低估了我。”任勤勤不服氣,“越是小人物,有時候越能派得上大用場。你平時在公司裏用人,難道只用精英大將?孟嘗君要沒有會雞鳴狗盜的食客,他的腦袋就得留在秦國了,不是嗎?”

沈鐸的笑聲自胸腔裏發出來,低沉而渾厚。任勤勤忍不住撓了一下耳朵。

“你的《春秋》和《戰國》讀得挺熟的嘛。”

任勤勤道:“我看你也熟讀《春秋》。‘十年生聚,十年教訓。’挺有感觸的是不是?”

沈鐸也是經歷了好一番臥薪嘗膽,才有今日的成功。

至少聽徐明廷的意思,沈家叔伯為首的幾個老人雖然從官司裏被摘了出來,但最終引咎辭職。沈鐸大權在握,終於成了名副其實的當家人了。

沈鐸聽了任勤勤的話,也只是笑笑:“你放心,不論這場戰怎麽打,你弟弟都牽扯不進去。”

“我不擔心他。”任勤勤說。

沈鐸隨口道:“那就是關心我咯?”

這話一說出口,他便驚覺有些不妥。

要對著一位風情萬種的女郎念念也罷了,對面站著的是個青桃子似的小姑娘呢,這話就說得有幾分輕浮了。

任勤勤倒是憨憨地一笑,拿筷子指了指還剩半碗的面。

“咱們不僅同住一個屋檐下,如今還有了‘一面之緣’,互相關照不是應該的麽?”

沈鐸噗一聲,啼笑皆非,眉心倒是舒展開了,面孔清俊而溫和。

“你這一面之緣帶著一股香菜味兒呢。”沈鐸把筷子擱碗上,“都後半夜了,就到這裏吧。”

不能再多說了,多說多錯。他今晚本來就有點奇怪。

“去睡了吧。壽星不用洗碗,留著明天有人收拾。”

任勤勤也樂得輕松,朝沈鐸道了一聲晚安,蹦蹦跳跳地回房去了。

等躺在床上,任勤勤才想起,那塊生日蛋糕全進了沈鐸的肚子裏,她竟然一口都沒嘗到。

算了,假期才開始呢。

任勤勤揣著一肚子暖融融的牛肉面,把自己裹在被子裏,愉快地睡去。

*

兩日後,任勤勤拎著行李,登上了沈家的飛機。

是的,有錢人啥都用自己的,飛機也是開自家的,不和庶民湊一路。

任勤勤有生以來第一次“上天”,乘坐的就是普通人一輩子都摸不到一下的私人飛機。

沈家的私人飛機是十八座的,低調奢華有內涵。內部已改裝過,靠窗有一排長沙發,還有個小影院,一個精巧的小吧台。

任勤勤就像闖進了廚房的小老鼠似的,東看看西瞧瞧,再小心翼翼摸一把,看什麽都稀奇。

“找個座位坐下,別堵在門口。”沈鐸鼻梁上架著一副墨鏡,筆挺的駝色呢大衣,剛從秀台上下來似的,邁著長腿走進了機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