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第3/4頁)

“你管小舅舅叫沈總?”徐明廷覺得有趣。

“工作上的稱呼,習慣了。”任勤勤忙改了口,“沈鐸他……”

直呼其名好像又有點昭然若揭的曖昧。

“小鐸哥他……他的生意鋪得大,做他特助那幾年,三天兩頭滿世界出差。後來進了基金會,跑非洲和南美更多一些。”

他們一層層慢慢地往上走。

還沒到上課時間,走廊裏有不少高三生。

徐明廷高挑俊朗,風度翩翩,好些女孩子的目光隨著他移動。

“男孩子都在看你呢。”徐明廷忽然說。

任勤勤一愣。我?

“你都沒發現?”徐明廷笑道,“你一走過來,那一群打鬧的男生立刻消停了。”

任勤勤不好意思地拂了一下鬢邊的頭發。她覺得自己從來都不是人群目光的中心,也並不習慣被人行注目禮。

“這一直是我欣賞你的一點。”徐明廷忍不住說,“你好像到現在,都還不覺得自己有多優秀。”

“那你可高估我了。”任勤勤直笑,“我只是不會高估我的顏值,但是我對的智商和工作能力,那可是超級有自信的。我進基金會才兩年,就混成了一把手。你還不知道,我前陣子才把沈鐸他姐從基金會裏給擠走了。我不是什麽白蓮花,徐明廷。辦公室宅鬥,我可是一把好手。”

“我知道你不是白蓮花。”徐明廷說,“我一直都知道。你壓根兒就不是花花草草,你是一株樹。”

他擡起手,推開了樓頂的大門。熱烈的陽光照射進來。

*

樓頂和記憶中的相差無幾。

“離我們的十年之約還有三年吧?我們提前來打卡了。”任勤勤感慨,“當初我們女生還說,你去了英國,沒準能娶公主。”

“什麽公主。”徐明廷哂笑,“我現在還單身呢。”

雖然不是有心詢問,卻是很湊巧地將人家的婚戀狀態打探清楚了。

那句“好巧,我也單身”,任勤勤是不敢脫口而出的。她忙把話題轉了回去。

“我很感激小鐸哥。要是沒有他為我規劃道路,光憑我自己摸著石頭過河,我絕對走不到今天這個高度的。”

“你讀書一向很好呀。”徐明廷說。

“不光是念書。”任勤勤說,“眼界和見識,都得從生活和工作中才能獲取。”

“你這些年,都跟著小舅舅去過哪些地方?”徐明廷好奇地問。

“那還真有點多。”過往的一幕幕在任勤勤眼前飛速掠過。

她登過泰山,也曾在西南喀斯特地區的地下暗河裏漂流過;她在內蒙大草原上跑過馬,也駕車穿梭於敦煌的戈壁之中,追逐落日。

大三那年清明節,沈鐸帶著任勤勤乘坐直升飛機,從船上起飛,去看格林蘭的冰山。

巨大的冰山在陽光下崩裂坍塌,砸落進深藍色的海水裏,掀起海嘯般的巨浪。

在澳大利亞,沈鐸親自駕駛著一架噴氣式小滑翔機,飛躍托雷斯海峽,去往大堡礁。

他們的腳下,海水呈現蒂凡尼藍,心形礁就像一顆失落的海洋之心……

任勤勤細數著回憶,發覺沈鐸教會她的東西實在太多。他實現了自己的承諾,親自引導著這個女孩,把她帶到這個世界的高處。

他說他不敢占有她,卻毫不計較得失地對她傾盡了一切。他說他會傷害親近的人,可自己卻先急著對別人掏心挖肺。

任勤勤的眼眶突然濕潤。

他們沒有戀愛。可天下有哪個男人,對她能比這個男人更好?

沈鐸或許不愛她,卻是將她寵得已經離不開他了。

“勤勤?”徐明廷急道,“你怎麽了?我那話引起你什麽傷心事了嗎?”

“沒有。”任勤勤忙抹了一下眼角,“就是突然想到了一些很感人的經歷。你知道不,沈鐸還安排我跟過船呢。”

“你一個女孩子?”徐明廷吃驚,“小舅舅也真狠心。你吃了很大的苦吧?”

“其實還好。大夥兒都照顧我。我們走的航線也比較輕松。你是不知道,船經過白令海峽的時候,那景色簡直美絕了!懸崖壁立千仞,波濤萬頃堆琉璃,白鷗在峭壁邊飛舞……”

任勤勤回憶著,秀麗的面孔浮著懷念的笑。

“我當時站在船頭,正忙著拍視頻呢。結果一個浪打過來。要不是沈鐸眼疾手快把我給逮住,我現在早就是海峽裏的一只水鬼了。”

徐明廷松了一口氣:“小舅舅罵你了?”

“可兇了。”任勤勤做了個鬼臉。

可罵完了,他們相互依靠,沉默地站著,欣賞著波瀾壯闊的美景。

任勤勤至今還記得,當時的耳機裏,正在放著一首歌。

女歌手嗓音嘹亮地唱著:“A whole new world,A dazzling place I never knew……”(一個全新的世界,一個我不曾見過的燦爛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