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第3/6頁)

彼時,大清正與漠北蒙古聯手抑制俄羅斯,俄羅斯不敵。

本是一片大好形式,大清都派了使團到尼布楚去簽訂停戰條約。

可因噶爾丹這招出其不意的釜底抽薪,俄羅斯得以喘息,翻臉不認之前的商議好的退讓條約,大清使團不得不中途撤回。

後來,因見噶爾丹占據漠北蒙古後,勢力日盛,野心蓬勃。

皇帝衡量再三,知曉大清前些年平三藩收台灣耗費甚巨,所蓄兵力財力有限,如今又少了漠北蒙古這個盟友,實力更是無法一分為二——對外與俄交戰,對內遏制噶爾丹。

遂只能打碎了牙齒往肚子裏咽,幾番退讓,與俄羅斯簽訂了《尼布楚條約》,割了不少土地。才暫且停止外戰,有精力專注內亂。

不過,饒是如此,大清在對噶爾丹上,也沒討到多大便宜。

否則,怎會讓噶爾丹率兵打到赤峰口來了。

要知道,這赤峰口,可是漠西蒙古入關的最後一道屏障。

噶爾丹只需再進一步,大清的江山便該易主了。

雙方膠著形式,可想而知。

如此微妙時期,噶爾丹把自己的哈敦派到大清來給太後祝壽,必是有所圖謀。

容溫不動聲色的多瞧了噶爾丹哈敦兩眼,又問二公主,“我來之前,到底發生了什麽?”

二公主思索片刻,幹練總結道,“扯皮。畢竟那三位哈敦之間,除去國仇家恨,還摻雜兒女情長,真是比唱戲還熱鬧。”

容溫聞言,好氣又好笑,輕擰了二公主一把,“說正事呢,你正經些。”

“我很正經啊。”二公主委屈噘嘴,“你看呀,噶爾丹兇惡,先是搶了侄兒策妄阿拉布坦的汗位女人;後又偷襲,打得漠北喀爾喀落花流水。逼得這兩方人馬走投無路,狼狽依附大清。這兩方的哈敦,見了噶爾丹的哈敦,可不跟見了仇人一樣。”

“姐姐你是沒見著,方才外邊通傳噶爾丹哈敦覲見,那兩方的哈敦立時站了起來,上去便要動手,結果……”

二公主咽咽嗓子,心有余悸的模樣,“結果還是噶爾丹的哈敦更兇,她在毫無防備的情況下,一打二,甩了那兩位哈敦一人一個巴掌,後來才被宮女拉開。”

“然後殿內便靜了下來,一沒聽見皇瑪嬤訓斥她們無禮,二沒聽見娘娘們打圓場。姐姐,你說為什麽呀?”

“……”

為什麽,當然是因為噶爾丹哈敦身份敏感,又來意不明。在皇上未表態之前,對她是既不能輕易得罪,也不可出言結交。

太後避事怕事,後妃明哲保身。

所以,倒不如沉默是金來得穩妥。

至於其他的,涉及朝政問題的,噶爾丹的圖謀之類,容溫也不清楚了……

先前太皇太後曾在乾清宮外甬道立下‘後宮不得幹政’的碑文。不僅後妃,公主也照樣不得幹政,身邊的人根本不敢把政事往公主們的耳朵裏傳。

容溫之所以比二公主懂得多一點,是因為她被指婚和親科爾沁後,宮中按例曾派過一位通達的老嬤嬤,就大清與蒙古的各方聯系,給她講古談今。

畢竟是和親公主,總不能懵懵懂懂,連基本的利弊都理不清。

不過,那位嬤嬤講的消息有限,且多是圍繞容溫要和親的科爾沁部。

噶爾丹這些人,只是輕描淡寫,幾句帶過。

容溫無法根據那些只言片語,準確推斷出眼前是個什麽情況。

只隱約覺得,太後這萬壽節,怕是熱鬧不起來了。

過了約摸半個時辰的功夫,皇帝領著人來了壽康宮。

欲私下召見噶爾丹哈敦,問她來意。

噶爾丹哈敦斷然拒絕,起身,當眾用不高不低的嗓音說道,“我為大清而來。”

她一襲紅衣,樣貌生得很是美艷,眸色涼薄,眉目倨傲猶帶譏誚,示意隨從把一封信呈給皇帝。

“此為我們大汗給大清的勸降書,只要你肯簽字畫押,主動跪迎大汗入關,讓出皇位。今日榮華,仍握在手,大汗不會虧待於你。反之,大清必亡!”

“放肆!”噶爾丹哈敦當眾說出這番話,無異於在攪鬧萬壽節,故意挑釁皇帝,當眾打皇帝的臉。皇帝若不處置他,豈非顏面掃地。

只聽皇帝暴呵一聲,額上青筋直跳,“來人,把她拖下去!”

噶爾丹哈敦被侍衛拖走,不掙紮不反抗,從始至終,都是那副清清冷冷的模樣。

平靜到,好像她就是來送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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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出容溫所料,今日這萬壽節因噶爾丹哈敦這番莫名其妙的攪弄,真的就淡得跟水似的。

不管是文武大臣還是皇室宗親,都唯恐一個不慎觸怒皇帝,無人敢在這個時候出頭。

連獻禮賀壽這種討乖賣巧說吉祥話的環節,都沒什麽熱鬧氣。

容溫與班第小夫妻二人一齊上前磕頭祝壽時,不動聲色的偷覷了眼坐在太後邊上的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