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葉濛順竿趴,冷淡地反問:“哦,幾次?”

李靳嶼埋在她頸子裏,認真地想了想,聲音悶悶道:“兩次。”

好像是少了點。葉濛意料之中,這也意味著,一個月還得吐兩次。但也還是表示尊敬地淡淡一挑眉,“胃吃得消嗎?”

李靳嶼深深地吸了口氣:“會習慣性反流,所以不能吃太辣太腥的。”

“嬌氣。”

“嗯,從小就挺嬌氣的,幸好生在有錢人家。雖然我媽討厭我,但至少吃穿住行也沒短我的,穿不好,她還覺得我丟她臉。她對錢向來很大方。”

難怪他衣品這麽好,穿什麽都有味道。這就是從小從金錢堆裏爬出來的小少爺啊。氣質教養都滲進骨子裏,現在就是披個麻袋都好看。

葉濛低頭看他一眼,突然問道:“李靳嶼,你現在還吃抗抑郁的藥嗎?”

“沒吃,”李靳嶼低頭開始親她,沿著脖頸一路親到下巴,“三年前轉中度就斷藥了,醫生說對腎肝功能有影響,除非控制不住情緒我才會吃。”

葉濛撇開頭,不讓他親,推開他腦袋,嚴厲道:“好好說話。”

李靳嶼調正姿態,把她拉老遠,人靠著流理台,雙手老老實實地抄進兜裏,典型得了便宜還賣乖:“那你站遠點。”

葉濛突然之間不知道該說什麽問什麽了,嘆了口氣,深更半夜又怕吵醒老太太說:“算了,明天再說,先睡覺行嗎?”

李靳嶼點點頭。

葉濛轉身回房,仿佛跟想起什麽似的,又兀然回頭冷巴巴地沖他:“把煙灰缸倒掉,放在窗台插花?”

不用她提醒,李靳嶼其實已經在拿了,但還是乖乖地應了句,“好。”

葉濛頭也不回,又一句:“明天開始跟我戒煙!”

他一邊倒進垃圾桶裏,一邊乖聲:“好。”

葉濛哪睡得著,回來三天,三天都在吵架。連個嘴都沒正兒八經地親過,氣都氣飽了。葉濛躺在床上,一邊心疼他,一邊又不想這麽快原諒他。心仿佛被割成兩半,一半放在烈火裏灼燒,一半在冰雪上化著。

煎熬得不行。

葉濛在這邊火燒火燎的,李靳嶼倒是靜靜躺著,呼吸勻稱。

葉濛窩在被子裏憤憤地咬著指頭。

每次都是她主動。

每次都是。

臭弟弟。

李混蛋。

最終還是她忍不住側過身,拿臉對著他。李靳嶼仰面躺著,閉著眼,眼尾闔著一條溫柔的弧度,睫毛密密地像畫了眼線,根根分明,整齊地耷在眼皮下方。整張臉冷白,五官深刻雋秀。

葉濛心裏惶惶撞撞,像有個無形的沙漏,她掌不住這流逝的沙子。但又總覺得這時間不能就這麽過去,於是不自覺地伏過去,在他輪廓清晰的唇上親了下。

李靳嶼睜眼看她,眼神清明顯然也沒睡著,討好地問:“還要嗎?”

葉濛撐著身子,氣不打一處來,捏他臉,“你怎麽總是一副我要強奸你的樣子。”

然後迫使他擡著下巴,葉濛一手撐著,壓下身,呼吸噴在他臉上,得寸進尺、惡聲惡氣道:“委屈巴巴的樣子給誰看。”

他乖乖躺著,眼皮也不眨,眼神同她絞著,坦蕩對視:“給你看,想讓你心疼我,別生我氣了行嗎。”

葉濛捏著他兩頰,晃了晃,繼續裝腔作勢道:“所以就是裝可憐。”

他眼神澄凈,明亮:“我沒裝,我只是長得可憐。”

“就你這長相,要是去酒吧買醉,別人都覺得這女的幹得真漂亮。”

葉濛譏誚地看著他,有一下沒一下地晃著他的下巴,有點怒不可遏:“昨天那個拽得二五八萬的李靳嶼去哪了?不是說我犯賤嗎?我纏著你是吧?我逼著你跟我結婚的是吧?吃定我了是嗎——”

李靳嶼捧住她的臉,仰頭含住她的唇,輕輕吮了下,快速地躺回去:“我錯了。”

葉濛又一潑威脅:“別以為親下就沒事了——”

他仰起頭,又是面不改色地親了一下。

葉濛看他不動聲色、不依不饒地求和,心頭烽火燎原,恨不得掐死這個小混蛋。眼神裏循著不甘心的火,人卻已經情不自禁地低頭去吻他。最終還是小聲罵了句,“小混蛋,再有下次饒不了你。”

小混蛋這次小心翼翼地伸出舌頭在她唇齒間輕輕試探,葉濛反口咬住他的舌尖。

李靳嶼含著她的唇,把被子一掀,猝不及防地翻身將她壓在身下,姿勢調換,他眼神居高,低著頭,在她臉上一邊來回梭巡著一邊親她。月亮圓潤地高掛在天邊,照亮這一方天地。屋內所有聲音都銷下去,窗外高墻上的貓仿佛觀看到了電影的序尾章,茲溜一聲從墻上縱聲躍下,自動自發地瀟灑離場。

葉濛兩手不自覺地勾上他的脖子,深深地將自己送過去。

屋內只余下兩人密密的啄吻聲,以及越來越深入的唾液交換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