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第2/3頁)
胡十一語塞,他也不是有心的,就是一大清早回去,先進營房將張威踹醒,問他可曾聽說過這回事。
張威自然一頭霧水,反而把隔壁的雷大給吵醒了。
偏偏雷大是個大嗓門兒,一聽就咋呼了,然後就……
他訕笑:“我還是先去守大獄了。”
山宗說:“去守底牢大門,那兒沒人跟你廢話。”
守底牢,那還不如賞他一通軍法呢!可胡十一也不敢多話,只能抱拳領命,收了獄錄出去了。
到了外面,正好看到廣源在,他想起先前的事了,臨走不忘到他跟前數落一通:“你小子,上次問你非不說!早告訴我不就好了!”
廣源已經聽到裏面的話了,看著他垂頭喪氣地走了,嘀咕一句:“就這樣,早告訴你也是早受罰。”
不過看這架勢,郎君對他還算好的了,至少沒罰他。
還沒想完,山宗從屋裏走了出來。
剛站定,他眼睛就越過廣源看了出去。
廣源往身後看,隨即退開幾步讓路。
神容走了過來,襦裙輕紗曳地,看著山宗:“頭一回見你在這裏留宿。”
山宗聽了好笑:“這裏不是我的官舍?”
神容回味過來了,這裏是他的官舍,怎麽說得好似她反客為主了。她眼珠動一下:“嗯。”
廣源見山宗手裏拿上了刀,似要走了,想留他一下,趕緊道:“郎君還是用了飯再走吧。”說完看看神容,“貴人定然也還未用飯,是否叫人一起準備了?”
神容無所謂道:“我隨意,這裏也不是我的官舍。”
山宗眼睛不禁看過去,原來她現學現用也是一絕。
“那就備吧。”他先往前廳去了。
廣源一聽,馬上跑去安排了。
有長孫家隨從在,即便是清早,吃的東西也精致豐富。
廳中擺了兩張小案,案頭擺的都是京中權貴家才吃得上的精細糕點。
潔白的瓷盤裏托著如雪的膏泥,淋了西域才有的果子醬,鮮紅點點,若雪中綻梅,居然還升騰著白霧般的熱氣。
神容進來入座時,山宗已經在案後坐著了,換了一身幹凈的胡服也是黑的,襯得眉目間英氣冽冽。
她在他身旁那張小案後坐下,問他:“你昨日突然趕到,是早就看出他們的詭計了?”
“算是吧。”山宗看過來:“我若是他們,要動手也是選你去的時候。”
神容低低說:“那我有什麽辦法,到底還是要去的。”
他聽到了:“有什麽必去的理由?”
“當然是為了盡早開礦。”
她說得理所當然,山宗卻上下看了她好幾眼:“你懂礦?”
神容對上他視線,忽然笑了一下:“你在打探我?”
山宗想想,確實有幾分打探意味在裏面,咧下嘴說:“算了。”
神容斂了笑,心想算了就算了,她還不想說呢,一面拿起了筷子。
山宗並沒怎麽動筷,這甜膩之物本不是他所好。
看一眼旁邊,神容倒是吃得端莊細致。
上次在刺史府上也不過只是對面而坐地用飯,像這樣近在一處,就連做夫妻時都不曾有過,未免有點過於親近了。
他很快就放下筷子,拿了刀。
神容也正擱下筷子,拿了帕子拭唇,看見便知道他要走了:“要回軍所還是繼續去巡防?”
山宗停步:“都這樣了,還巡什麽巡?”昨天晚到點都不知道會怎樣,還巡什麽。他說:“去刺史府看趙進鐮。”
神容聽了就說:“那我跟你一起去。”
趙進鐮堂堂一州刺史,也是因為要陪同她入大獄才會經此一難,她理應去看看。
山宗沒說什麽,他心裏所想大同小異。
若不是他叫趙進鐮擔著長孫神容的安危,昨天那場面他也不會在。
廣源守在外面,見二人一前一後出來,又一同往大門外走去,還伸頭看了一眼。
……
刺史府裏也是一番驚駭剛定。
趙進鐮主要是在以為神容被劫持時著實驚了一下,如今休息了一宿,已回緩過來,還能與妻子何氏親自出來見客。
入了廳中,卻見山宗和神容都在,就在他廳中相對站著,有些出乎意料地看了看二人,隨即才想起來要說話。
“女郎沒事就好,否則我真不知如何向令兄交代。”
何氏也跟著點頭。
他又嘆氣:“只可惜犯人是沒的選了。”
神容聽到這個也有些憂慮,但這也是沒辦法的事。
山宗忽然問:“你當時選到人了?”
神容說:“現在沒了。”
都已是他刀下亡魂了。
“只能再想辦法,崇君看呢?”趙進鐮看他,眼神傳話,這就是在問他意思了。
山宗不表態,直到他就快開口直說,才終於點了個頭:“我知道了。”
趙進鐮便笑著對神容道:“女郎放心,崇君會替你想辦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