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第3/4頁)

裴元嶺看著山宗離去的門口,悠悠嘆息:“若你們知道他是誰,斷不敢像方才這樣去招惹他。”

山宗走到樓下,攜著刀在臂彎裏,往前路看。

那群人裏仍站著那抹纖挑的身影。

迎面風吹過來,他邁步往前。

“二表哥方才說什麽?”神容被紫瑞扶著,站穩後就問裴少雍。

剛才後半句被歡呼喝彩聲吞沒,她沒有聽清。

裴少雍剛要說話,又是一陣歡呼,不禁懊惱:“換個地方說。”

神容卻已沒興致了:“算了,今日是什麽日子,四處都吵鬧,隨便走一走也就該回去了。”

說完自他面前矮了下頭,靈巧地避讓開人群,往外去了。

裴少雍一時無話,剛要跟過去,有個小廝過來叫他,說是大郎君就在附近的酒樓,方才見到他了,叫他過去問話。

他心裏頓時一緊,知道自己那點心思只有大哥知道,家裏還不清楚,八成是要被提點注意了,眼見神容先往前走遠了,只好吩咐跟在後面的紫瑞說一聲,先去見裴元嶺。

……

神容走在熙熙攘攘的大街上,不多遠,碰上商號鋪子在撒錢,說是慶賀聖人生辰,引得左右百姓都去哄搶。

她被擠了一下,沒往那裏去,改道往邊上走。

走了一段,忽而覺得有人跟著自己,她一邊走一邊悄悄瞄了一眼,後方人多而雜,也看不出來。

也許還是山宗說過的小毛賊,想趁熱鬧偷摸錢財的罷了,有東來在後面,她倒不用擔心。

繼續往前,卻仍覺得有人跟著,面前燈火照下來,直拖到身前,拉長了她的身影,那影子上好似疊著另一道長影。

她不動聲色,故意往側面巷口處走。

一群玩鬧的人穿行了過去,周遭安靜下來。

神容走到巷口處,霍然轉身,正對上後方的人。

一聲“東來”已在口中,卻沒有喚出來,她看著眼前半明半暗燈火裏的男人,眼光浮動:“做什麽,你在跟蹤我?”

難怪東來到現在沒出手。

山宗站在她面前,剛才的確跟了她一路,還順帶幫她擋了一下擠上來的人群,雖然這種小事她的隨從也可以做。

他笑了笑:“嗯,就當再護一程。”

神容覺得他這話古怪,倒比上次更像道別,瞥他一眼:“怎麽,還要再護一程,是有事,還是有話?”

山宗看著她,沒有回答。

神容貼近一步,腳下抵住他馬靴,離近了才看清他逆著燈火的眉眼,眼底沉沉的看不分明。

“還是沒有?”她輕笑一聲:“快到長安時我便問過你一回了,既然還是沒有,那便算了。”

既然沒有,又特地跟來這趟做什麽?耍弄她不成。

她想往前,但身前山宗巋然不動,就叫她有了氣,伸手推他一下:“讓路。”

那只手忽被一把捉住,她一怔,聽見山宗問:“你想叫我說什麽,也無非就是向你服軟低頭,是不是?”他聲低低的,如同牽引。

神容心潮起伏,他果然都知道。

手被他抓住,手腕上一陣熱。左右出不去,她故意往他身上貼近了一分,仰著頭,盯著他的下頜,聲不覺放低:“這全看你。”

山宗一動不動,被她貼住的胸膛似是繃住了,溫熱的貼著她的胸懷,她甚至想往後退一點。

他忽然說:“你就不怕後悔?”

神容蹙眉,她才不會後悔,忍不住呢喃一句:“壞種,你才後悔。”

怎會服軟,他就永遠沒有好的時候。

山宗已經聽見,拖著她的手抓緊,一把拉到跟前,“我是壞種?”他低低地笑:“你還沒見識過什麽叫壞?”

神容再不想待在這裏,用力推他:“自然不用你來告訴我?”

山宗制住她的手,牢牢握著,頭忽然低下,一下抵住她的額。

神容頓時不動了,他的臉近在咫尺,呼吸拂在她臉上,略重,帶著微微的酒氣。

“你想要我怎樣低頭,像這樣?”

她莫名一驚。

下一瞬,唇上一燙,他的嘴毫無預兆地壓了上來。

神容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下意識就想推他,剛一動就又被他壓緊。他用了力氣,壓著她退了兩步,背直抵上巷口。

身前是他頎長的身影,她整個人如被籠罩。

山宗壓著她的唇,重重地壓碾,一寸一寸,擠壓著她的鼻息。

她的手不自覺動一下,馬上就被他扣住,擱到腰際,繼而他伸手往後,撈住她的腰,臉往下埋,親得更用力。

神容第一次不知如何應對,唇被堵著,直到臉已因為氣悶紅透時,他才稍稍松開了她,帶著鼻息噴在她耳邊,伴著低低的笑:“這張嘴親起來也沒那麽硬。”

轟然一聲,神容頓時心口一跳,他的唇又壓上來,仍是重壓,只是親地慢了點,一下一下地擠壓,如在描摹她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