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三 你是我的一滴汗(第3/18頁)

“方鵬,你怎麽能這樣呢?”

“我真的喝多了,而且也不是我主動啊!”

“她主動你就親啊?”

“不,我不是這個意思。”

“那你什麽意思?”

“……”

“還恨不相逢未娶時,沒我就是她,對不?”

“不是,我這不是在拒絕她嗎,當然挑句好聽的了。”

“你倒挺在意她的感受,那我呢?”

“……”

“方鵬,我跟你說,你如果願意和我在一起,我們就好好地在一起,如果你看我煩了,或者看著別的女孩子更好,只要你告訴我,我一定不會攔著你,因為我覺得,那是我不夠好,或者是我們倆的緣分已經盡了,我不會強留一個不愛我的人。但是你不要腳踏兩只船,哪怕是逢場作戲也不行,這讓我覺得臟。方鵬,張倩他們都勸我,說你既然沒做過什麽,那其實也沒什麽大不了的,說我們畢竟在一起兩年了,能不分還是別分。但是,我就不要。我知道,也許將來我不會這麽犟,可能等我們結婚生了孩子以後,我甚至可能可以容忍你出軌,但是我今年只有22歲!我就只想要一份簡單的、幹凈的、只屬於我一個人的愛情!方鵬,我這次原諒你,並不是我真的原諒你了,我們永遠也不可能回到之前的樣子,因為我的心已經被你傷到了。我還和你在一起,是因為我真的愛你,我離不開你,你懂嗎?我愛你,但我永遠不可能原諒你!方鵬,如果開學這段時間,我看到你和吳姍姍有哪怕站在一起過,我都不可能再接受你,我寧可一個人天天躲在被子裏哭,想你、恨你、夢見你,我也不會再回到你的身邊,我會躲著你,即使遇見你,我也不會看你,對你笑,跟你說話。即使你是我心裏的一道疤,我也只會做你的一滴汗,沒了溫度,我只會冰冷地從你身上滑落,你感覺得到也好,感覺不到也好,我都會從你的世界徹底消失,你懂嗎?”

6

我和小伊好不容易又在龍王港附近租到了一個單間,小別勝新婚,我倆那段時間過得跟蜜月似的,大四課本來就不多,沒課的時候,我倆就膩在一塊兒,說情話,寫情書,其他時間,小伊除了準備研究生考試,還順帶著進修了廚藝,並逐漸有了兩個拿手菜,一個是煮大蝦,一個是煮丸子。我們經常讓老二他們每人交20塊錢,買一堆大蝦和丸子,小伊負責把它們煮熟,然後我把它們端到出租屋的天台上,大家啃蝦吃丸子喝啤酒說笑話。那時候我們都特別愛說笑話,說什麽大夥兒都能笑得前仰後合的。我現在經常能回憶起當時陽光燦爛的畫面,但是我們說過的笑話,現在竟然一個都記不得了。

7

大四過了沒兩個月,我接到了柳哥的電話,問我要不要來電視台實習,我想都沒想就答應了。

柳哥跟我說,節目組之所以選中我,是因為他極力推薦,說我德藝雙馨、色技雙絕、寫得一手好小品、給個麥克風還能唱兩句,是個不可多得的電視人才。後來幹了一段時間我才知道,是當時台裏要擴版,原有節目組都在超負荷工作,於是紛紛去高校找一批大學生進來,能培養就培養培養,培養不了,幹幹雜活打打下手總可以,反正不要錢。

但當時我的腦子可沒這麽清醒,做電視雖然不是做電影,好歹也接近我最初的夢想,何況當時湖南衛視已經有幾個頗有影響力的節目,“電視台實習編導”的名頭在一個大學生的眼裏,遠比“中科院院士”要牛得多。我只覺得滿腔幹勁兒,一個金融專業的學生心中萌生了遠大的電視理想。在我第一次走進湖南廣電中心大門的時候,腦海裏回蕩著《問天再借五百年》的旋律,我對自己說:“我一定要做全中國最牛的電視導演!”

我被柳哥領進了節目組辦公室,基本上,看上去,和我們輔導員的辦公室也沒太大的差別,只不過稍微雜亂一些,墻邊拐角堆著花花綠綠的泡沫板和殘破道具,最東邊是一排鐵皮文件櫃,櫃子頂上有一些獎杯,都落著灰,顯然屋裏的人也不太在意這些。柳哥把我領到制片人王萍姐跟前,“王萍姐,這是南湖大學的方鵬。”

“哦,見過,一直幫我們組織觀眾的嘛。”王萍姐很和氣地說,“你學什麽的?”

“我學金融。”雖然我不太喜歡自己的專業,但說起它的時候,還是很自豪的。

“學金融,專業很好啊,為什麽想做電視呢?”

“我喜歡這行。”我很認真地把我怎麽想考北電,又怎麽被我爸黑掉的故事給王萍姐講述了一遍,“我在學校也一直做話劇團,我寫過很多原創小品,我還是音樂協會的,我還寫過歌,我還泡BBS,我在寒潮論壇連載小說,點擊量已經好幾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