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第2/2頁)

“誒。”紀嬋笑著接受了。

她第一次做人師父,總覺得有些喜感,嘴角止不住地往上揚,“進屋進屋,先幹活兒,還有幾位客人要來,咱先把飯做了。”

“好嘞。”秦蓉捋捋袖子,跟著紀嬋進了廚房。

廚房有豬肉豬肝豬骨頭,紀嬋算了下人數,決定多做幾個肉菜。

骨頭湯,爆炒豬肝,紅燒肉,土豆溜肥腸,水煮魚,再炒個土豆絲,搭配幾個醬菜就齊活了。

她把任務分配下去,自己把豬肝洗了,按在菜板上細細切了起來。

紀嬋刀工極好,不但下刀快,而且大小極為均勻。

秦蓉看了片刻,咋舌道:“師父這刀工絕了。”

小馬正好抱著柴禾進來,說道:“那是自然,師父說她有強迫症,對吧?”這是他在義莊聽到的新名詞,記得很牢。

“啥叫強迫症?”秦蓉聽不懂。

小馬道:“你看看廚房就知道了。”

紀嬋的廚房可能是全襄縣最齊整潔凈的廚房。

所有的鍋碗瓢盆都被收在櫃子裏,以下大上小、右大左小的規律排列,就連顏色都是由深到淺,一絲不亂。

秦蓉的視線遊走一番,當真領會了“強迫症”的真實含義,笑道:“夫君,這個病不錯,我要是也有就好了。”

紀嬋道:“這個病讓人又忙又累,沒什麽好的。我這是仵作職業病,改不了了。對了,小馬,碎屍案破了嗎?”她不想談論自己,便轉了話題。

小馬用火折子點燃細柴,樂顛顛地說道:“破了破了,就連死亡時間都跟師父說的一模一樣,朱大哥到那位世子爺的莊子時,正趕上下葬,人贓並獲。”

紀嬋問道:“那位世子與司大人真的有仇嗎?”

“我爹說,確實有仇。”小馬把燒著的細柴扔進灶坑裏,再壓上幹秸稈,“聽說是因為一個女人。”

紀嬋不明白,“那位世子不是斷袖嗎?”

小馬道:“師父,就因為他是斷袖,所以才結下了仇怨……”

任飛羽從小就有個娃娃親,對象是肅毅伯的嫡長女。

四年前,因一樁盜竊案,扯出了任飛羽是斷袖的真相,肅毅伯想退婚,卻屢次被武安侯拒絕。

肅毅伯府人丁不盛,肅毅伯沒有實權,乃是京城有名的破落戶,不敢得罪武安侯,又不想斷送女兒一生,只好把婚事一年年地往後拖。

大前年,司豈初進大理寺,在復查一起拐賣幼童案時,發現任飛羽買賣幼童並肆意玩弄致死的事實。

此事在京城掀起了滔天巨浪,任飛羽並武安侯一度成為眾矢之的。

經泰清帝過問後,武安侯吃了癟,乖乖與肅毅伯退了婚事。

之後,司豈與這位嫡長女定了婚。

任飛羽顏面大失,對肅毅伯和司豈恨到了骨子裏。

他認定兩人早已互通款曲,故意讓他和任家難堪,便百般汙蔑肅毅伯的嫡長女,並設計其在宴會中落水,讓兩名小廝將其抱了上來。

肅毅伯的嫡長女回家後大病一場,沒幾天就上吊自殺了。

司豈痛失所愛,至今孑然一身。

“聽說司大人身手不錯,兩人見一次打一次,任飛羽總是被打的那個,導致他現在不帶十幾個護衛就不敢出門。”小馬講完了這段故事。

秦蓉說道,“看不出來,這位司大人還是個情種,夫君,他多大年紀了?”

小馬道:“二十四歲。”

“嘖嘖,這麽大了啊。”秦蓉一邊感嘆一邊把大鍋裏的臟水舀出來,倒進臟水桶裏。

紀嬋笑了笑,“二十四,官居四品,已經很年輕了。”

“那倒也是。”秦蓉點點頭。

……

不多時,齊大娘也來了,幾人邊說邊幹,配合默契,不到一個時辰,飯菜就都上了桌。

齊大爺和兒子齊文越,孫子小橘子也到了。

齊文越,是吉安鎮碩果僅存的五個秀才之一,二十二歲,頗有才氣。

他和齊大爺,便是紀嬋請來的收徒見證人。

小馬當著他們的面給紀嬋磕了頭,敬了茶,師徒名分就正式定下了。

大家夥兒熱熱鬧鬧地吃了一頓拜師宴,快二更天時方散。

臨睡前,紀嬋問胖墩兒,“兒砸,你去跟你齊叔叔學習學習如何?”

吃飯時,齊文越說他要給他家橘子啟蒙,問胖墩兒要不要一起來,她便也動了心思。

胖墩兒打了個滾,滾到紀嬋懷裏,摟住她脖子,說道:“不要,沒意思。”

紀嬋奇道:“你跟橘子一起學一起玩,怎會沒意思呢?”

胖墩兒拱了拱,“橘子笨,齊叔叔說三遍他都記不住,沒勁。”

紀嬋:“……”

敢情她兒子還是個學神?

好嘛,連智商都像他爹的!

司豈還沒成親,看來她得把兒子看嚴點,以免被司家人發現搶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