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章(第2/2頁)

紀嬋直覺地認為這其中有故事,但絕不會是好故事,所以她禮貌地表示了贊同,沒有追問,也沒有繼續聊下去。

這幾天天氣不錯,無雨無雪,西北風也是溫柔的。

二人穿行於大小胡同中,聽著此起彼伏的吆喝和玩笑聲,心頭的躁意少了不少。

重新回到街頭時,恰逢有人買燒餅,烤爐的蓋子一開,幹幹的烤面粉的香味撲面而來。

司豈見紀嬋多看了幾眼,忽然想起在魯東時吃過的臭豆腐了,問道:“要不要吃?”

紀嬋心花怒放,“要。”

“饞貓。”司豈揶揄一句,親自去買燒餅。

他將近一米九的個子,肩寬,腿長,發髻上的玉冠低調溫潤,披在肩膀玄色緞面鬥篷隨著氣流颯颯抖動,整個人俊逸儒雅,走到哪裏都是焦點。

兩個立在門口的年輕老板娘,一邊偷窺他,一邊小聲議論著什麽。

還有三四個捏著銅錢的小姑娘,紅著臉湊到司豈身邊……

司豈大概知道他的魅力,深邃的眼裏閃過一絲不耐,又擔憂地看了紀嬋一眼。

紀嬋笑著招招手。

他展顏一笑,拿著燒餅快速返了回來,“紅糖的,熱的最好吃。”他買了好幾塊,每塊都有草紙包著,“捏著吃,不用洗手。”

紀嬋總算知道好男人到底是什麽樣子的了,吃到嘴裏的燒餅也格外香甜。

兩人沒坐車,溜溜達達往西城的客棧走。

快到鐘鼓樓時,紀嬋忽然有種被人盯上的芒刺在背的感覺。

她在一處賣木梳的小攤上停下,用余光向後看了一眼:什麽都沒有。

司豈道:“這種東西還是京城更好看,回去後我給你買。”

攤主有些氣,擡頭掃了一眼,見司豈貴氣昂揚,又默默垂下了頭。

紀嬋拖著司豈繼續往前走,“好像有人跟著咱們,但我沒找到人。”

司豈並不回頭,說道:“應該有。朱平沒有借口再跟著咱們,就只能派其他人來了。”

就算朱子青打著燈下黑的主意,他也不敢放任司豈紀嬋去調查他在乾州的行蹤。

兩人回到客棧時,羅清帶著紀祎和胖墩兒也回來了。

一家人吃了燒餅,喝了茶水,剛要出去用飯,朱子青就來了。

“司大人,紀大人。”他大步走進來,笑眯眯地拱了拱手,“藥到病除,藥到病除啊,佩服。”

司豈站起身,“怎麽,抓到兇手了?死者是何人?”

朱子青在客座上坐下,說道:“兇手就是張家兄弟,相信死者你們也能猜到是誰了?”

既然他說能猜到,那就一定是張遠山的妻子了!

“為什麽張遠山不報案?”紀嬋驚訝地問道。

朱子青嘆了一聲,“張遠山是舉人,他丟不起那個人。”

紀嬋明白了,正是因為丟不起人,所以古代的強奸案極少——不是沒有,而是無人報案。

死者薛氏愛美,慣愛打扮自己,衣裳大多緊致,襯得其身材凹凸有致。

案發當天,她給三兄弟送了餃子,原本打算到了就走,卻不料有了尿意,便去了趟茅房。

張家三兄弟窮,一個媳婦沒娶上。

老三跟著薛氏去了茅房,大膽地偷看了一遭,

回屋後,趁薛氏洗手時,老三當著其他兩兄弟的面摸了一把鼓脹的胸部,三人便有些忍耐不住了。

薛氏破口大罵。

張家三兄弟惱羞成怒,一不做二不休,把薛氏的嘴堵了……

紀嬋意味深長地說道:“人心隔肚皮,你永遠不知道你面對的是人是鬼。”

司豈道:“我是人,絕不是鬼。”

朱子青哈哈大笑,“這可不好說,司大人娶妻時是人,納妾時也許就成鬼了。”

他意有所指。

司豈喝了口茶,“放心,我司家四十無子方可納妾。”

朱子青調侃紀嬋,“紀大人聽見了?”

紀嬋聳了聳肩,“朱大人,我是已經和離一次的人了,對第二次和離無所畏懼。”

她這樣的俏皮話在大慶並不多見,朱子青笑得直不起腰來。

紀嬋冷眼瞧著,他還是那個有些精明有些憨厚有些仗義的好朋友。

她覺得司豈說得對,朱子青殺的都是該殺之人。

那麽……

紀嬋心裏有了一瞬的動搖——她可不可以當做什麽都沒發現呢?

用過午飯,下午又帶著孩子吹了一下午海風。

紀嬋覺得自己的原則又回來了。

即便有些人該死,但也有不該死的死了,比如錢起升的小廝。

哪怕是為了他,她也該把真兇抓出來。

晚飯時,朱子青又來了,帶了一壺好酒,說是要與司豈一醉方休。

但司豈和紀嬋都明白,他不過是想困住他們二人,不讓他們展開調查罷了。

用過晚飯,紀嬋試圖弄走朱子青的杯盞,卻發現根本沒有任何機會——朱平以服侍眾人為名,最後一個離開包間。